第94章

  桑榆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往后一仰,被马儿带走了。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周的人全都呆住了,不少郎君二话不说,直接朝这边冲了过来。
  两匹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林中,可惜马儿并没有因为阻碍停下,而是疯魔了一般冲了进去。
  马儿带起的疾风刺激这桑榆的眼睛,零散的树枝落叶也刮的她脸颊生疼,她的心里很慌乱,现实的情况又逼她不得不冷静。
  她牢牢地抓着缰绳,将身子趴在马背上,尽量减少树枝对自己的伤害。
  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柳锦书在马背上摇摇欲坠,陡然受到这样的刺激,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侍卫也一直跟在她们的身后追赶。
  柳锦书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她在巨大的刺激下晕了过去,身子向下倾斜,眼见着就要跌落下来。
  桑榆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柳锦书一定会从马上摔下来。
  以她现在的状态摔下去,非死即伤。
  就在此时,疯马终于穿过了树林,来到一处空地。
  桑榆正要松一口气,一条溪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疯马嚎叫一声,上半身突然悬在空中。
  眼见着柳锦书就要掉了下来,桑榆心里估摸了一下双方的距离,把心一横,丢下手中的缰绳,纵身一跃,将半挂的柳锦书往怀中一抱,两人齐齐跌落下来。
  两人跌落在草地上的瞬间,桑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从四面八方捶打了一般疼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胸腔几乎要炸开。
  柳锦书也因为惯力滚落在了不远处。
  桑榆忍着巨痛,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看看柳锦书的情况。
  还没到她的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间传来。
  桑榆看见一个侍卫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就在桑榆愣神的功夫,胸口传来的刺痛让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紧接着被踢倒在地,她还没来的反应过来,眩晕感铺天盖地地涌来。
  她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在眼睛合上的一刻,她看见到一双阴霾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第八十七章:救人
  凤栖原。
  一处雅致的庄子里,崔叙和一个老者对立而坐。
  崔叙风姿绰约,优雅地轻捻起一抹茶叶投入茶盏中,炉火中滚烫的沸水接触到茶叶,立刻将其翻滚到水底,转瞬间又翻至面上。
  一股茶香从水中散发开来。
  此时的文人墨客皆爱煎茶,陆羽陆大家的《茶经》有云:“经炙烤、冷却后碾罗成末,初沸调盐,二沸投末,并加以环搅、三沸则止。”,这也是最常见的煎茶法。
  崔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一盏清香的茶水放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年约花甲之年,身形消瘦,胡须长之胸口,他一只手抚着自己雪白的胡须,一只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还是你煎的茶合我心意。”
  崔叙给自己也倒上一盏,升起的烟雾将他的脸庞映照的若隐若现,“是老师教的好。”
  老者,也就是宋砚,感慨道:“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崔叙将茶杯放下,看着眼前的老师,往事如烟,如今他的容貌已经慢慢地老去,已经不复当年挥斥文坛的风采,眉眼间似乎多了许多皱纹,他垂眸道:“是学生无用。”
  宋砚轻轻挥手,“怪不得你,你才入大理寺多久?是我宋氏子孙无用,才到如今还没查到结果。”
  崔叙道:“学生会找机会去一趟江南。”
  宋砚叹了一口气,“江南我们已经去找了许多年了,当年事发后留下的证据太少了。”
  崔叙只能安慰他,“老师宽心些,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我倒不怕查不出来,只要是人做的,总会留下证据。”宋砚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只怕我这老骨头会等不到那个时候,不亲手将那些人送入地狱,我难消心头之恨。”
  崔叙正要再宽慰他几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只见一个管事匆匆忙忙来到两人面前,躬身道:“先生,门外有人求见。”
  宋砚不悦道:“来者何人,何事如此惊慌?”
  管事急匆匆答道:“来人自称姓薛,乃是薛将军儿郎,他们中有人受伤了,想借个厢房和大夫医治。”
  宋砚眼神微眯,“既然这样你就将人送去客房,再叫大夫去一趟罢了。”
  “诺。”
  崔叙想到,之前就听薛如英说过今日带桑榆来学骑马,连忙叫住管事,“他们受伤的是何人?可有性命之忧?”
  管事道:“是两个年轻的小娘子和侍卫,看那样子,有一个小娘子和侍卫伤的不轻。”
  崔叙心下一惊,站起身对宋砚道:“请老师见谅,薛家小娘子薛如英正是我大理寺寺直,学生要去见他们一见。”
  宋砚便道:“如此,你且去看一眼。”
  崔叙匆忙行了一礼,跟着管事就往外门走去。
  刚一到门口,他就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薛如川和薛如英兄妹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小娘子,在门口紧张等候着。
  薛如川见崔叙在这里,忙上前一步,喊了一声,“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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