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宋溪亭欣然同意,“能与窦郎君一同畅谈,亦是某之幸事。”
窦兴成久居长安,自小在窦尚书的教养下长大,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郎君,其名头绝不在他之下,两人虽说不上一见如故,但也相惜相敬。
于是几个人便分开走动,只是少了一个百里谦,他在吃完年夜饭之后,早早地去了柳府,想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本来他应该在柳府过除夕的,但崔叙等人都不过去,他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虽然两人婚约已定,但到底没有成婚,再这样阖家欢乐的节日里,还是有个界限为好。
桑榆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啊,以前的百里谦可不是这样的,他这是吃了什么开窍的药了吗?
最终去的人只有桑榆姐妹、崔叙、薛如英、窦玉成以及暗中保护他们的侍卫们。
桑榆从来到太原之后,还不曾好好欣赏过这个龙兴之地,这次总算可以领略其风土人情了。
独特的地理结构,让太原府城有“城中有城、城外有城”之说,盖上因其东、西、中城分布不均,像是一城套一城的缘故。
他们所去的地方是中城,这个建于汾水之上的城镇每到节日祭礼都会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汾河的两岸会各种各样的灯笼火把点燃,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几百人组成的游神队伍顺着汾水而下,每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就载歌载舞,驱鬼逐疫,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舞龙舞狮、杂耍驭兽多不胜数,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傩戏了,面具遮脸的驱傩人脚步轻缓,动作夸张,嘴里念念有词,孩童们学着他们的样子带着各种面具、唱着驱傩词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傩戏,也叫鬼戏,它的起源要追溯到神话时期,那时候的人更注重对自然和图腾的崇拜,对神话的向往让百姓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信仰,他们渴望驱逐苦难、追求幸福,所以举行了各种祭祀活动。
从五岳山林到日月星辰他们都要祭拜,“傩”就是顺应而生的一种祭祀方式之一。
随着时间的发展,原本由一朝天子所命的庄严祭祀渐渐在民间发展壮大,原本高不可攀的祭礼也变成了如今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
因此民间常称作“傩舞”。会跳傩舞的不仅仅是专门的戏班子,不少文人雅士也会参与其中,这种带着祈愿又浪漫的祭舞在大兴广受欢迎。
一路走来,桑榆和桑榆看的眼睛都花了,不知道该先瞧哪个好。
相比较之下,崔叙、薛如英和窦玉成的神色就平静多了——长安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活动,最厉害的傩舞就在宫中,他们已经看的太多了。
不过窦玉成本就是爱玩性子,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街上一个胡人杂耍给吸引走了,跟他一起玩的周良才和窦玉成不在,他无人陪伴,桑榆和崔叙不合适、薛如英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索性拉着桑蓁就跑。
第四百一十七章:请人
桑榆还没来得及反应,桑蓁就被他拽走了,好在这段时间桑蓁的性子渐渐活泼起来,加上薛如英不放心他们,立刻跟了过去,她便放心随她们去了。
一行人刚刚开始出门就已经分道扬镳,只剩下崔叙和桑榆两个人。
桑榆很是无奈,崔叙却暗中高兴起来,总算能和桑榆独处了,这段日子以来,不是忙于公务,就是一堆人围在身边,连和她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崔叙向来喜怒不于色,见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稍不留神就会被碰撞到,他轻抿双唇,假装随手拉过桑榆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前。
桑榆没有察觉到崔叙的动作,她被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吸引了,“这就是三彩陶器啊,真好看。”
小巧的动物陶俑精致可爱,雕刻的惟妙惟肖,似乎只要吹上一口气,它们就能活过来。
崔叙也拿过一个骆驼模样的陶俑,细看一番道:“确实有些技艺。”
对于他来说,上好的三彩釉陶器见多了,最好的陶器就在皇宫,这种色彩明艳、造型丰富的陶器他自小就拿来玩耍了,那些都是官窑所制,皆出自名家之手。
这样的陶俑不但在大兴受欢迎,也是胡商最喜爱的商品之一,精美的陶俑一旦送回国,必然收到他国贵族的争抢。
这不过是些造型简单、色彩斑斓却不够细腻的陶俑,拿来玩玩也就罢了。
桑榆岂能不知道这种民间小物比不上大家之作,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接地气的东西,总觉得这样才是百姓的写照。
“这个我要了,多少铜钱?”桑榆指着老虎模样的陶俑道:“蓁娘就是属虎的,她一定会喜欢。”
“五枚铜钱。”小贩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长的慈眉善目,见人就笑,没来由地让人心生愉悦。
崔叙一边掏出铜钱递给小贩,一边借着动作往一旁点点头,随意问道:“你不要吗?”
桑榆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别了,我是属蛇的,这种粘哒哒的东西我不喜欢。”
她十分不喜欢自己的生肖,总觉得她应该属兔、虎之类的,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崔叙眉眼一挑,想不到桑榆竟然也有这样的好恶,一直以来,她给人的感觉都是一种平淡,随遇而安的性子,不曾想对自己的生肖如此反感。
桑榆淡定地将小老虎收到自己的怀中,今日她穿的是一件对襟高腰襦裙,腰上挂着小巧的荷包和宋溪亭送的玉佩,荷包正好可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