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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未婚夫以后 第74节

  可他赤着上身,深邃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唇,显然在想些不大正经的事,以至于气氛格外旖旎。
  虞茉耳后红了一片,反问:“若我不肯应呢?”
  他咬肌鼓了鼓,贴着虞茉耳畔道:“绑回寝居、榻上,连沐浴也亲自伺候着。”
  “......”
  这分明是她醉后信口胡诌的话,虞茉狐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赵浔但笑不语。
  气得虞茉屈指掐弄他的脸,直将一贯严正清冷的面庞掐出红印,方催促道:“说话。”
  他喉结滚动两下,伸掌揽过细腰,意味深长地答:“你大可试试看。”
  虞茉警惕地转了转眼珠,决意先将人稳住,服软道:“不提那些,我今日还未用膳呢。”
  黑眸骤缩,染上明显的歉疚。
  “想吃什么?”赵浔一面问,一面捞过外袍虚披在肩侧,抬步往外走。
  她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想伺机溜出去。谁知某人忽又转过身来,点了点他并未挂彩的半边面颊。
  “什么?”虞茉满目困惑。
  赵浔一本正经地答:“亲我。”
  不待虞茉回绝,他状似随意地道:“你若心中有气,断然不愿与我亲近。”
  言下之意便是——
  虞茉若肯献吻,才是当真原谅了他,否则二人锁在这屋中直至地老天荒,也亦无不可。
  狗男人!
  她踮起脚尖,忍辱负重地撅唇印了一印,掐着嗓子道:“我哪里舍得对你生气呢。”
  谄媚的话语硬是将他哄得眉目舒展,用短匕重重划过,门锁断成两截。
  虞茉连忙抬脚扫进柜底,又听赵浔吩咐内侍送些膳食和热水进来。
  “等等。”她方探出头去,腰腹一紧,被赵浔轻盈地抱回屋里,偏他还若无其事地道,“一会儿帮我上药。”
  “你想得美!”
  赵浔笑着去蹭她的面颊,改换要求:“我也可以伺候你沐浴。”
  每回事后,虞茉皆累得睁不开眼,是赵浔抱着她清理,久而久之竟习得了新的技艺。
  她欲盖弥彰地捂住双耳:“你放开我。”
  “不放。”
  赵浔委屈道,“我怕你逃走。”
  “尊贵的太子殿下。”虞茉冷笑,“偌大的京城还不是您说了算,我能逃去哪儿?”
  闻言,他形状漂亮的唇线绷得笔直,静静望着她,眼底满是落寞。
  她险些心软,幸而内侍轻叩门扉:“殿下,膳食准备妥了。”
  赵浔恢复淡漠神色:“进来。”
  虞茉趁势挣开他的怀抱,在桌前坐定。
  少年面色不善,手上却熟稔地从汤碗里挑出葱花,眉骨微微折起,一派忧国忧民的深沉模样。
  见状,她眼底流泻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浔来之前,虞茉心中充斥着愤懑、猜疑、难过,乱如麻,便是想梳理也无从下手。
  可真正见到他,竟可耻地觉得安定,过往点滴亦随之浮现。
  好比电话分手与见面分手,自然是后者难度更高,心软的几率更大。
  更何况,她不曾想过要和赵浔分手。
  “阿浔,议亲之事暂且搁置。”虞茉抬眸,语气平和道,“你我年岁轻,应当再多相处些时日,而后再慎重决定。”
  赵浔神色僵硬一瞬,极快舒展,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么好说话?
  虞茉将信将疑,接过香气浓郁的汤面,不再去管他。
  待面碗见底,赵浔这才起身沐浴。药膏摆在床前,附有薄纸一张,留了庆言写的用法:指腹搓热后打圈按捏,直至药膏渗入伤处。
  难度不大。
  于是,等赵浔出浴,单着绸白中裤在她身侧坐下,虞茉舀上一勺:“疼也得忍着,知道吗。”
  他低低应声,垂首看她忙忙碌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眷恋。
  虞茉也谨遵医嘱,耐心为他揉散淤青。分明会疼,赵浔却缄口不言,只偶尔轻折眉心,极快又恢复如常。
  倒像是任人欺凌的小媳妇儿。
  她勾了勾唇,说道:“这间客栈很宽敞。”
  赵浔扬眉,用眼神询问。
  “所以,你随意找间厢房去睡,不许赖在这儿。”
  他面上闪过一丝受伤,径直道:“因我不是你名正言顺的前未婚夫,所以,往后你都要同我生分了。”
  虞茉比他愈加诧异:“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在吵架?”
  “......”
  “算了。”她懒得掰扯,“你睡脚榻。”
  这回,某人总算满足地弯翘起唇角。
  照料完“病美人”,虞茉倾身在他唇上印了印,权当是讨要工钱。
  “我去沐浴。”她骄傲地扬起脸,“回来之前,要看到你离开我的床榻。”
  赵浔:“嗯......”
  幸好他早有准备。
  趁着虞茉去往浴房,他取来厚厚一沓话本,再用新锁固住门闩,这才心满意足地抱了被褥在脚榻铺开。
  果然,虞茉原是打算冷落于他,结果瞧见小几上的书册,理直气壮地点戏:“我今日要听情人反目成仇。”
  他无奈地抿了抿唇,粗略翻找过,抽出一本,示意虞茉先回榻上坐好。
  故事主人公乃深山中的猎户,偶然在凶兽爪下救一貌美孤女,之后自然而然地结为夫妻,男耕女织好不甜蜜。
  当然,赵浔嗓音毫无起伏,一切是她自行脑补出来的。
  正听得入迷,剧情直转,孤女化为了索命的厉鬼。虞茉倏然睁眼,见烛火轻晃,吓得从纱帘中钻出。
  她表情微微慌张,但见赵浔抬眸,忙恢复正色:“唔,这本我曾看过,你不必再念了。”
  红唇因故作镇定而抿紧,双目更是左右打量,一瞬也闲不住。
  赵浔艰难忍笑,迎合道:“是么,那换一本。”
  “不必。”
  雨势虽小,却足以砸得树影荡动,映照在纸窗,无端瘆得慌。
  虞茉拥紧被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冷不冷?”
  “冷。”
  “哦,那还是随我睡榻上好了。”
  说罢,她朝里侧挪去。赵浔则怕她反悔,紧跟其后,药香伴着赤裸的上身在眼前放大。
  虞茉微怔,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
  可赵浔呼吸极轻,若是闭上眼,竟好似房中独她一人。
  虞茉不安地攥紧被角,强迫自己入睡。
  忽而,外间传出鼠类啃咬桌腿的声响,细微又刺耳,激得她坐直了身。
  “别怕。”赵浔张臂环住她,低声哄道,“客栈有些年头,难免有鼠蚁出没,我唤人进来清扫。”
  她不忍深夜差使内侍,自他怀中可怜兮兮地仰起脸:“将就睡吧。”
  有赵浔在,牛鬼蛇神不会近身,她心中渐渐安定,被揽着躺了回去。
  木床亦非崭新,随动作“吱呀”作响,暧昧至极。
  虞茉:“……”
  “茉茉。”赵浔屈指挑起她的下颌,冷不丁地道,“还记得在茅草屋里,你我也是这般。”
  她因言晃了晃神,旋即忆起相依为命的日子,眉眼含笑:“还好意思提呢,那时,某些人可是避我如蛇蝎。”
  “我……”
  赵浔一噎,但见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便也不做反驳。只垂首在她唇上蹭了蹭,认真解释另一桩事,“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
  起初,素不相识,甚至带了警惕,是以选择隐瞒。
  后来,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却骗自己马上要分别,无需亮明分身。于是才有理由继续与她亲近,甚至扮作商贾夫妻。
  赵浔吮着她的唇,呢喃道:“我原想议亲当日向你坦白。除此一事,我对你的情意,曾许过的诺言,俱是出于真心。”
  “所以。”他退开些许,凝望她的眼,“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虞茉伏在他怀中平复呼吸,闻言,不禁疑惑:“太子定亲,竟能草率至此?”
  赵浔失笑:“自是不行。”
  他先去求了母后,隔日跪在御书房,被素来温和仁慈的父皇骂了足足一个时辰。
  但这些乃是分内事,不该用来博取她的怜爱,是以赵浔敷衍过去,提醒道:“你还未答复我。”
  “哦。”
  他既催促,虞茉不可避免地想起江辰,毕竟对方今日才得知退亲之事,仍执拗地将自己当作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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