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他竖起一只手,那个怪物的嘴慢慢张开,内里的牙齿也露了出来,尾兽人柱力的查克拉被慢慢抽取,地上濒死的两人也逐渐失去了生机,与此同时,那个怪物密密麻麻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许多眼白,有两个眼白随着尾兽查克拉的抽取渐渐冒出黑色的瞳孔。
不过,在抽取这两个尾兽人柱力之前,似乎就已经有一个眼睛拥有黑色的瞳孔。
看来早在他们之前,晓组织就已经收集了尾兽。
尾兽收集完毕后,由纪和鬼鲛便离开了这里。
鬼鲛身上有伤,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行动,他们隐于人群中自由行动,毕竟是叛忍,他们行动还是很低调的,休息一般也是在僻静的小山庄里。
鬼鲛身上包着绷带,然后被砸了一个药包,他转过头,看到由纪走进屋子里,问:“要不要擦点药?”
鬼鲛一顿,说:“这对我没用,忍者疗伤凭借这些平民的方式也好不了。”
由纪“哦”了一声,抱歉地说:“我不会医疗忍术。”
鬼鲛回:“组织内也没谁会这个,别管了,它会慢慢好的。”
由纪坐在他身边,摘下头上的斗笠,从腰上拽下来个酒壶,给他找了个杯子,倒了点酒进去,然后把酒杯推给他,说:“反正忍者不能按常理来推断,那你喝点酒应该也没事。”
鬼鲛困惑地瞧着她,由纪说:“是青梅酒,我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喝一点吧,我觉得还不错。”
鬼鲛拿起酒杯,尝一口,甘甜香醇的青梅酒滑进胃里,在嘴里散发着出奇的香气,他挑了挑眉,说:“你还挺有雅兴的。”
由纪一顿,镇定地回:“我当你是夸奖我了。”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望着院子里风光,轻声说:“感觉,好像要下雨了。”
鬼鲛肯定地说:“是要下雨了。”
“真的?”
“真的。”
“哦,”由纪盘着腿,出了会儿神,鬼鲛安静地坐在一边,过了会儿听由纪说,“我刚才在想,下雨了该把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然后发现,我已经不在木叶了。”
鬼鲛闻言道:“亡命之徒是不会考虑收衣服这种事的。”
由纪“嗯”了一声。
鬼鲛又说:“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不适合组织。”
“何止不适合组织,”由纪的声音总是既轻又远,仿佛这世界的画外音,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她说,“这整个世界,我都不适合待着。”
“我啊,已经无处可去了。”
由纪偏过头问鬼鲛:“你是为什么加入组织?”
鬼鲛反问:“你这是要跟我谈心吗?”
由纪“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似的,问:“好像又冒犯到你了?”
鬼鲛看着她,心里想,真是个温良得过分的家伙,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种人吃人的世界里活到现在的。
由纪以为鬼鲛不会说了,结果他又忽然开口,他说:“你说你杀了你丈夫,可是我看你很爱他,不像是杀人凶手。”
由纪低头,晃了晃酒杯,低声喃喃:“是吗?”
“可是,我既不爱他,也确确实实杀了他。”
鬼鲛闻言沉默片刻,不愿跟她在这件事上争论,他反倒提到自己的事,他道:“你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意义,所以人应该找寻意义。”
“我是为了找寻意义才来到这里的。”
鬼鲛是个传统意义上非常成功的忍者,他做到了一切以任务为前提,为此他杀害了信任他的同伴,只为了确保任务的机密不外泄,在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将承载着无数同伴性命的情报珍重地送到自己上级时,却被他轻巧地转手卖给大名获取荣华富贵。
他所信仰的一切在那一刻崩塌。
什么规则,什么荣誉,什么羁绊,什么性命,他珍而重之的一切不过是他们方便行事的口号、工具。
就连他们本身也只是工具而已。
精神世界的崩塌让他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格外模糊,失去意义的人生,让他不知道到底该往何处去了,他放下了所有东西,杀了他曾经忠心的上级,夺走了他的刀,成了叛忍。
他背着大刀,认真地思考接下来该往何处去,然后被斑操控的水影拦住。
瞧瞧,这世界都虚幻得不成样子,不要说一个小小的他的人生被操控了,连水影,不,或者说连整个雾隐都身处在被操纵的现实中。
鬼鲛笑了笑,平静地接受了崩塌的一切。
斑告诉他现实世界是虚假的,真实反而在幻术世界里。
啧啧,曾经名声响彻忍界,闻之色变的斑其实也疯的不成样子。
不过,鬼鲛反正已经做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的人生在意识到一切都是虚妄之时就结束了,随便抛给他什么意义让他去追寻,他都会接住的。
生死、正义、责任、规则......这些曾经约束他的东西通通变成了无所谓的垃圾。
他看着杯中的青梅酒,脸上在笑,眼中却是一片平静的海,他说:“我曾把我所有的同伴都杀掉了。”
“他们真是难得好同伴,可以为彼此出生入死,简直不像是自相残杀才能生存下来的血雾之里的忍者,有点天真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