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事是我沈家的过失,若是伯母不愿意继续婚约,沈家可以主动提及。”
  沈棠垂着头,景裕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她如此善解人意,心里十分熨帖。
  越发觉得,沈棠如此品性,十分适合做当家主母。
  她善良懂事,就算是日后东窗事发,也会理解他们吧。
  景裕安抚的笑笑,“沈棠妹妹放心,家母那里,我自会解释。你安心便是。”
  随即,他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听到景母的呼唤。
  景裕无奈的开口告辞。
  在他转身后,沈棠嘴角的笑慢慢凝结。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不放弃么,好啊,那就看谁棋高一着吧。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就别想她会放过景裕。
  “你可一定要喜欢,我送给你们的大礼啊……”
  她收回视线,缓步走回堂屋。
  此时,屋内已经聚了不少人。
  芸姨娘跪在下首。旁边是十五岁的大少爷沈知韫。
  如姨娘眉眼低垂,伫立一旁。身后是十五岁的二小姐沈清禾。
  没有生养的许姨娘因病,未曾出现。
  沈棠刚一进门,就对上老夫人冷漠的目光。
  “沈棠,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解释,祖母是否问错了人?”沈棠一脸疑惑。
  茫然地抬起头,“祖母,怀孕的是三妹妹,您为何询问我。”
  沈老夫人一愣,口中的呵斥堵在喉中。
  床幔后,沈妤薇挣扎起身,双目赤红。
  “沈棠,你还在装无辜,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哑着嗓子,扔出一个海棠金丝锦缎荷包,和一封褶皱的书信。
  荷包被人从内到外翻开,里面绣着一个“娇”字。
  书信的上赫然写着:
  「吾爱娇娇,见信如面,惠书敬悉,情意拳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明月楼,午时三刻,静候佳人。」
  沈妤薇半掩着脸,哭声颤抖,呜咽道:
  “沈棠,两月前,我好心带你出去散心,熟悉京都的环境,你却中途把我扔在酒楼,独自离去。”
  “我本以为你是心情不好,怕你走丢,还让我的丫鬟跟上你。”
  “谁曾想,这都是你故意设计。”
  “你让我独自落单,在酒楼中被迷晕,再醒来后,已经失去清白。”
  “这荷包和信件是那歹徒遗失的,今日,我才知道,你小字就唤‘娇娇’。”
  “沈棠,你想要与人私通,何必拖我下水?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沈妤薇哭得凄惨,清丽的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
  跪在地上的芸姨娘满脸心疼,责备地看向沈棠。
  “大小姐,自从你回京后,怕你不懂京中的规矩,妤薇对你多有照顾。”
  “她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她?”
  第4章 讨个说法
  一旁的沈知韫也开口替胞姐说话。
  “祖母,我和姐姐自小养在您的膝下。”
  “姐姐一向恭顺柔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此事怕是另有隐情,请祖母还姐姐一个清白。”
  十四岁的少年红着眼睛,面露恳求。
  沈老夫人本来犹豫的神情,渐渐坚定。
  她的眉心皱出一道沟壑,声音沉怒,“沈棠,我看你是自己在外面无人管束,野了心思。”
  “如今回京不过几日,竟然阴谋算计,坏了妹妹的清白。”
  “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子女!”
  沈棠被尖锐的声音震得皱眉,心里却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这人一向偏心,耳根子也软。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和祖母感情不深,不像沈妤薇几人,承欢膝下多年,感情深厚,祖母自然多偏袒几分。
  沈棠面色不变,心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声音淡淡,“祖母,孙女冤枉。”
  “孙女刚回京不到三月,连人都没认全,有什么本事勾结他人。”
  “这荷包是云兮楼最普通的款式,孙女和贴身侍女都不擅长女红,才在云兮楼买了一批。”沈棠不疾不徐地说道。
  其实,这个荷包,前世她也曾见过。
  她在景裕的书房见到这个荷包时,还暗自欣喜过。以为景裕是对她用心,才会悄悄珍藏这贴身之物。
  为此,还暗自练习,想要亲自绣一个给他。
  可当她把手指扎得千疮百孔,终于绣好后,却从未见景裕戴过。
  现在想来,沈棠只觉得讽刺。
  原来,这荷包不过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赃物”。一旦苟且之事败露,便可借此攀扯她。
  只是前世,这些东西没有用上。
  沈棠清凌凌的眸光泛着冷意,坚定道:
  “若是祖母不信,自可去孙女房间查看,这样的荷包,孙女还有二十几个没用。”
  沈妤薇闻言,心里一慌,手中的锦帕几乎被拧断。
  怎么可能?
  沈棠是有病么,这么贴身的东西,竟然随意购买,还存了那么多。
  好在,那上面她提前让人绣上了名字。
  沈妤薇不死心地咬咬唇,逼问道:“那荷包和信件上的姓名,你又如何解释?”
  沈棠像是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
  愚弄的勾勾唇,“妹妹不止耳朵不好,脑子也进了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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