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他惊了下,似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迅速挪开视线,一会看看树上的鸟群,一会看看脚边的花草,一副匆忙的模样,霍晟尘勾唇笑了笑。
  “方才盯着本王,在想什么?”霍晟尘指尖捏起他的双颊,将他眸中的慌乱收入眼底,压下唇角的笑意,眉眼间冷了几分。
  “没、没想什么。”楚芷一被迫和他对视,眨巴眨巴眼睛,心虚地笑笑,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吧。”
  霍晟尘自是戳破他的小花招,指尖的力气加重了些,沉声问他:“没想什么。可本王为何见你一副心虚地模样,难道是本王看错了?”
  霍晟尘有意想吓一吓他,面上不带一丝笑意,凝着他的双眸也幽暗深不见底。不禁让楚芷一心中升起怕意,垂下眸,如蝶翼般的眼睫在面颊上投映出小片阴影。
  他想起霍晟尘处置蛮夷人的残忍情景,想起秋猎时遇刺的紧张情景,想起在街巷看到冯府受冤,士兵被杀的情景……
  “被本王吓到了?”霍晟尘见他面色惨白,没了血色,蹙起眉头,松开了他的脸颊。
  第22章 中毒
  “没,这几日脑袋偶尔晕晕的,可能是熬夜没休息好。”楚芷一晃了晃脑袋,晕晕的感觉好了些,“冯府的事情怎么样了啊,会给那些冤死的将士家属补偿吧?”
  “自然。该有的奖赏补偿不会少,曲解圣意蓄意谋害之人也会受到重罚。”
  霍晟尘话音刚落,却见面前人同片羽毛般随风倒下,落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将人抱到榻上,盖好被子,出房门,霍晟尘带着冷意的目光扫过重华宫上上下下的宫人,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沉声问:“楚芷一不过回宫几日便病倒了,你们平日,就是这般照顾皇子的?”
  “摄政王息怒,奴才们冤枉啊!”
  院中立刻跪倒大片,磕头求饶。
  “王爷,李太医和王太医在宫外求见。”迟羽说完,见霍晟尘颔首,派人将两名太医带进来。
  榻上,楚芷一面色惨白,唇色失去了往常的红润,即使盖着被子,手温依旧凉的惊人。
  为首的李太医头发花白,是太医署资历最老的一位,他仅向榻上望了两眼,心下便有了猜测,拎着药箱步履匆忙地走到榻边。
  王太医用余光在气氛紧张的重华宫看了圈,扶了扶脑袋上的官帽,拎着药箱跟在李太医身后。
  却不想才迈步进屋内,未向榻前靠近几步,一道银光从面前闪过,剑刃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瞬间吓的跌坐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瞪着,求饶道:“这……摄政王您这是何意啊,卑职昨日为七殿下请脉,并未出现异常啊。”
  “并无异样?”
  霍晟尘视线从他无比狼狈的姿态扫过,落在榻上人染着病气的面容上,“本王给你个机会,慎刑司和重华宫,想在哪里交代?”
  听到慎刑司,王太医慌了神,被摄政王送进慎刑司,不死也要半残,“摄政王、摄政王饶命啊,卑职只是听命办事,卑职也被逼无奈啊。”
  见他肯开口,迟羽用破布捂住他的口鼻,将人拖出去审问。
  屋内恢复安静,青音按李太医吩咐,派人将今日的膳食端进来。
  李太医仅查看了其中两道菜肴,便有了定论,走到屏风后,行礼汇报道:“摄政王,卑职发现七殿下的膳食中被人下了□□,此物轻度可致使头晕头痛、浑身无力肌肉抽搐,重则将窒息死亡。”
  青音吓地惊呼了声,跪下道:“求摄政王为我们家殿下做主啊,这宫中有人蓄意谋害我们小殿下。”
  “青音姑娘倒也不必如此担心。下毒之人十分谨慎,每次的药量微小,平常的银针难以测出,七殿下症状发作时,也只同普通寒症,并不引人注意。”李太医又道。
  霍晟尘闻言,眉目间笼着的担忧减了些,随此而来的,是不可忽视的怒气。
  但凡与七皇子膳食有关的宫人,皆被带走询问,在楚芷一昏迷的时间里,重华宫换了批新人。
  楚芷一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屋内点着烛火,药味和熏香交织在一起,惹的他头痛。
  他只记得和霍晟尘在湖边交谈,怎么突然间昏迷,到现在才醒呢。
  下榻,披了件衣服推门发现青音守在门口。
  “这么晚了还没去休息啊?”楚芷一看她面容疲惫,眼下乌青大片,劝她快去休息。
  恰好替班的小栗子赶到,青音叮嘱了两句,便回去休息了。
  楚芷一睡的头晕,吹着凉风,舒服了些,看了看小栗子,“我最近生病,辛苦你们了。一看就是没睡够吧,快去休息吧,我沿着院子走走。”
  小栗子作为掌事太监,安排新人事宜,的确累的缓不过气,揉着眼睛,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奴才跟着小殿下更放心,渎职懈怠,奴才睡也睡不安稳。”
  楚芷一已经迈步出了重华宫,听着他的话,抿了抿唇,找了个石桌,和他一起坐下,“我坐这看看夜景,你困了就打会儿盹吧。”
  “那奴才就眯一小会,小殿下您有事就喊奴才起来。”过了会儿,小栗子眼皮开始打架,眯着了。
  今夜星辰稀少,月亮隔这岸边观看,像是有小部分浸在了水中,被遮了些光亮。
  楚芷一端坐着,欣赏月景,忽然,耳边隐隐听到啜泣声,像是在树丛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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