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哦对年牧归。
许昭揉了揉开始叫唤的肚子,计上心头。
他没有原文男主的脑子,想不出什么绝妙的好主意,不过,他坚信自己有原文男主的好运气。
男主的话,这应该叫气运。
说做就做,轿子在闹市速度放缓的时候,许昭紧紧抓住轿帘,猛地掀开——
这么跳下去,说不定有什么武林高手在下面接着,带着去见某位幕后大人物,然后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竟然是...
“帅...帅哥你好。”
许昭对着轿帘外那张脸打了个招呼。
鸣珂一脸冷酷,瞥了他一眼,抱着胳膊继续跟着轿子往前走。
许昭叹口气,一脸郁闷地缩回了轿子。
有人很轻地扣了扣轿厢。
许昭移到窗边,把帘子掀开一条缝。
翠花的圆眼睛里满是担忧,仰头看着他。
“珍珠,”他问,“你还好吗?”
许昭苦着脸。
他又问:“你饿不饿?”
往四下看看,踮起脚尖,悄悄递进来一块松仁糖。
“哪来的?”许昭拧开糖纸,一把塞进嘴里。
“你上次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吃,”翠花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珍珠,谢谢你。”
“糖给我吃了,你谢啥?”
“谢你把我带出来呗,”翠花舔了舔嘴角,“以后就没人打我了。”
傻子,还以为要去什么好地方呢。
许昭叹口气,把糖纸里剩的半块递给他,“吃吧。”
翠花嘿嘿笑着接了过去,捧在手里老半天,用指尖蘸点碎的放到嘴里,其他的又包好塞胸口了。
轿子在闹市晃了很久,许昭屁股都疼了,才走到王府。
他这回不敢自己掀帘子了,乖乖坐轿子上等着。
轿子拐了几个弯,停下了。
一只瘦小的手抓住轿帘,猛地一掀,圆眼睛闪着光,“咱们到啦!”
许昭跳下轿子,面前是个月亮门,挺典雅的,不过一点也不气派。
轿子竟直接把人抬到王府里面了。
也对,王爷的男人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王爷买来的男人也没资格走正门。
啧。
走一步看一步吧。
跨步进了月亮门,是两进两出的个院子,打扫得很仔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许昭里里外外逛了逛,一个人也没瞧见。
翠花觉着新鲜,连恭房都进去看了一遍,“这王府的茅厕都跟瓦舍不一样,还带盖子,珍珠,你闻,还是香喷喷的。”
许昭没有闻茅厕的爱好,拎着带来的小包袱进了屋。
房间里枯坐快半个时辰,眼瞧着要入夜,京城各户人家灶台飘来的香味都快散了,还没人来搭理他们。
这是被晾起来了?
总得有人送饭吧!
“珍珠,”翠花蹲在地上研究地毯,“你饿不饿?”
许昭的肚子叫了一声。
翠花嘿嘿直笑,“我听见啦!”
许昭跟他一起蹲下了。
回到王府,来不及用膳,年牧归就去了议事厅,一干大臣聚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年牧归觉得头都大了。
他听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茶杯,碰到桌面一声脆响,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内宫一个老太监一脸焦急地开口,“王爷,皇帝同那侍卫太过荒唐,前日起,两人便一同呆在内殿,直到现在这会儿还没出来,连老奴也不许进入,这...这不合规矩啊。”
又是这档子事。
自从先皇故去,小皇帝在年牧归的扶持下登上大位,朝堂的权柄就全到了他这个摄政王手里,小皇帝如今已经成年,朝中看不惯年牧归的老臣,都在期盼着幼帝掌管朝政。
偏这小皇帝被年牧归养坏了,多大点就沉迷男色,后宫住得满满当当,半点夺权的心思也无。
朝中人们都说,这大盛江山至此三百年之久,眼瞧着就要姓年了。
议事厅无人开口,老太监站在台阶下,佝偻着身子看着年牧归。
半晌,年牧归突然笑了笑,“时辰不早了,诸位去用膳吧。”
他站起来,手里佛珠的璎珞甩了一下,跨步走下台阶,往门外走。
鸣珂赶紧跟上。
走到厅中,年牧归停住脚步,转了半个身,“皇宫侍卫多得是,既然那个不听话,杀了便是。”
说的是那个不听话的侍卫,可满厅的人听见的,大概都是不听话的小皇帝。
“是。”老太监伏到地上,看着年牧归远去的背影,一脸惊恐。
年牧归用膳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房间只有一个鸣珂伺候着。
“方才来时,见我院子门口有人。”年牧归随口道。
“是,”鸣珂道,“是表少爷,抱着件袍子,说是刚绣好的。”
年牧归点点头,往嘴里送了口汤羹,“今儿这汤不错。”
“扬州来的厨子,”鸣珂道,“给您尝个鲜。”
年牧归端起汤碗,把那碗汤喝掉了。
“这个月不要这汤了,”他道,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那个...珍珠?安置好了?”
“安置到吉庆院了,”鸣珂道,“王爷今晚要过去吗?”
“叫他过来吧,”年牧归把汤碗给鸣珂,示意再盛一些,“亥时叫他来我房里。”
鸣珂接过汤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