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年牧归反应过来,自己腿上一轻,许昭已经捂住通红的脸,迈开步子跑没影了。
  年牧归坐在当场,有些发愣。
  第18章 这么近还写信?
  许昭嘴唇软乎乎的,年牧归上回在瓦舍吃过一次,那时候在气头上,带了些惩罚的意味。
  像刚才这样蜻蜓点水的,本没什么滋味,年牧归却老大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他看着许昭逃跑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突然笑出了声。
  “鸣珂,”他朗声笑着,“许珍珠亲了本王,你可看见了?”
  “这...”鸣珂尴尬地低下头,“属下不敢。”
  昂。
  看见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那小刺客动作这么快,低头都来不及,从头到尾都看见了。
  王爷身上那些伤真是好透了,全然忘记当时的凶险了。
  大白天的,抱着个来路不明的小刺客亲昵,还真是昏了头了。
  他默默闭了闭眼睛,也许王爷有他的打算呢...
  那边,年宜突然吭哧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年牧归,开口又没说话,气呼呼地转身,朝自己院子里跑去。
  “哎,”孟庭窗紧跟着站起来,“王爷,臣还有些私事,先告退。”
  他匆匆行礼,朝着年宜的方向追了出去。
  年牧归站起来踱了几步,坐回去,拿起茶杯转了转,又放到桌上。
  他捻着手里的佛珠,问鸣珂道:“方才许珍珠,真的?”
  “是,”鸣珂硬着头皮回答,“夫人他...确实是对主子...亲近有加。”
  “好,”年牧归笑了笑,拂拂袖子,“传晚膳吧,本王饿了。”
  年牧归的膳食标准很严格,怕有人混进来下毒,每餐的食单都由老管家亲自管着,菜式没有定数,是以没什么人知道年牧归在饮食上的喜好。
  今儿的晚膳一如往常,年牧归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盘盘盏盏,有些提不起兴趣。
  他放下筷子,问老管家:“晌午夫人要的吃食,叫个什么?”
  老管家道:“夫人说深秋进补,叫人安排了铜锅子,却又不叫做熟,要新鲜的肉片鱼生,边涮边吃,吃起来满院子都是香的,王爷可要试试?”
  “嗯,”年牧归摆摆手,“把这些撤了吧。”
  “是。”老管家欢欢喜喜地张罗去了。
  一顿涮锅吃完,老管家也看不出主子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食量也同平日相仿。
  天黑逐渐下来,年牧归放下筷子,去书房批奏折。
  小皇帝上次跑出宫,险些遇刺,这事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骚乱,群臣联名上书,要处置了那位□□后宫的侍卫。
  那侍卫本是年牧归的人,如今不好用了,处置倒也无妨,只是,小皇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也不叫动那人,怕那人受伤,甚至与他同吃同住。
  朝臣一片混乱,年牧归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宠幸个侍卫而已,后宫那么些人,哪个不是天姿国色,腻了也便罢了。
  大丈夫肩上挑着国政,又怎会迷恋一个冷脸的侍卫。
  他把那几封要处置小侍卫的奏折放在一起,都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至于西北的战事,倒真是如孟小侯爷所说,不算大事,既然不需要年启将军领兵,年牧归也不想便宜了郑将军,朱笔一批,写了孟庭窗的名字。
  这人虽然亲近裕王爷,但衷心的还是小皇帝,年牧归倒不怕他会扣着兵权。
  今日在凉亭,孟庭窗看许昭的表情里,倒是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交情。
  纵使自己故意同许昭亲昵,孟庭窗也只是...
  年牧归突然轻笑一声,放下了笔。
  许、珍、珠。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月光。
  白如珍珠,缓缓倾泻。
  他拿出一张信笺,提笔写了几个字,放在信封里,敲了敲窗。
  鸣珂立刻进来。
  “去,”年牧归把信给鸣珂,“即刻送出去,莫叫旁人瞧见。”
  “是!”鸣珂接过了信。
  作为摄政王,年牧归除了要处理朝政,还要顾着暗处的动静,像这种半夜送密信的任务,鸣珂接到过很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轻功很好,这么多年了,从未出过错误。
  小鸣侍卫,使命必达。
  这回,年牧归没有说送信给谁,他便凑着灯光,仔细看信封上的字。
  许、珍、珠、亲、启。
  鸣珂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几个字,始终没敢接受。
  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这信是给...”
  “嗯,”年牧归坐回暗处,提笔继续批奏折,“按上面的送,等到回信再来。”
  还要回信?
  “是。”鸣珂点点头,悄声出了书房。
  他走到院子里,思索片刻,还是觉得翻身上墙,沿着房顶,朝许昭的方向疾步而去。
  这大概是鸣珂送过最快的迷信,片刻功夫,他已经在许昭的房顶上了。
  吹着夜风冷静了一会儿,鸣珂蹭开正屋的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脚步轻微不可闻,分秒之后,便将密信放在了许昭的枕头边。
  许昭正侧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那本《衣带渐宽》的续集。
  一封信从天而降,猛地落在眼前。
  许昭吓得一个激灵,看清旁边暗影里的人,猛地放下手里的书,朝被子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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