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虽说她并不爱陈建强,但她在家高高在上惯了,陡然被丈夫如此嫌弃,桑艳的心仿佛被什么刺痛,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陈建强一拍桌子:“说!凯凯到底是谁的种?”
  桑艳依然嘴硬:“他就是你的儿子!”
  陈建强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到后来,两行眼泪顺着通红的眼角流下,仿佛渗出的鲜血一般,瘆人得很。
  “我的?桑艳啊桑艳,都这个时候来,你还在骗我!”
  “我带凯凯去医院做了血型检测,我是o型,凯凯是ab型,我问你,o型的我,怎么可能生得出ab型的孩子?”
  “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啊,我疼得像眼珠子一样的儿啊,竟然是别人的!”
  陈建强越想越怒,陡然冲了上去,一把掐住桑艳的脖子:“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我帮别人养了十三年的儿子,我就是个蠢货,是个傻子!”
  颈脖的窒息感越来越强。
  完全无法呼吸。
  胸腔因为窒息而刺痛无比。
  死亡的恐惧让桑艳拼命挣扎,双手不断地拍着陈建强的胳膊。可是女人的力量终归弱小,她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陈建强理智回笼,松开了双手。
  桑艳委顿在沙发上,肺部陡然有大量空气涌入,她开始咳嗽,咳得眼泪鼻涕一齐流。
  陈建强开了门,黄毅带队,亮出逮捕令。
  桑艳呆呆地看着那份盖着红章的逮捕令,手脚冰凉,她知道,她完了!
  她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建强的胳膊,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坐牢……”
  曾经有多怜爱,现在就有多憎恨,陈建强将她推开,冷冷道:“谁对你好,你就害谁,是不是?你这样的女人,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离婚吧!”
  --
  另一边,洪元思右眼皮急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洪元思开始心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现场伪装得很好,连脚印、阴毛他都让桑艳回去拿来,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入室盗窃抢劫之后,让他们去调查自己的仇敌。等到他们查无此人,案件变成悬案之后,再假装不经意提起桑艳的丈夫一直对廖映秋不满,觉得是她在桑艳面前说了他的坏话,破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
  这样一来,警方就会将怀疑的视线转向陈建强。
  再一比对鞋印与阴毛,笨嘴笨舌的陈建强便会成为替罪羊。
  简直完美。
  可惜,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发展。
  荟市的专家一来,所有节奏都被打乱。
  不过几天功夫,洪元思已经感觉到有一张大网正在朝他罩过来。
  他不知道重案组到底调查了些什么。
  不管他怎么热情邀请,都约不到专案小队那五个人。就连重案组、技术组的那些熟人,都不知道唐锐到底在干些什么。
  洪元思有一种一切失去控制的惶恐。
  洪元思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想要打给桑艳。
  可是话筒拿在手中几秒之后,他又颓然将话筒放了回去。
  不能打。
  办公室电话都是分机,监听很容易。万一桑艳在电话里说漏了嘴,那一切都完了。
  恰在此时,唐锐带队走进经侦科科长办公室。
  洪元思看到眉眼冷然的唐锐,顿时警惕地站了起来:“唐组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唐锐亮出逮捕令。
  洪元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你这是同室操戈吗?”
  唐锐被“同室操戈”这四个字惊到,差点没吐出来。
  “洪元思,同室操戈的人,不是你吗?”
  洪元思不能接受,大声叫嚷了起来:“唐组长,你立功心功,胡乱栽赃陷害同志,我要告你!”
  洪元思的声音太响,隔壁办公室的同事纷纷起身,伸头张望。
  “怎么回事?洪科长犯什么事了?是不是他以前经手的经济案事发了?”
  “不对,唐锐过来抓人,是刑事案子!”
  “莫非……廖映秋是他杀的?”
  “洪科长以前不是说廖映秋是一等一的贤妻吗?他妻子被害我们都还去慰问了他呢,怎么……人是他杀的?”
  众人的议论声,让向来爱面子的洪元思恼羞成怒,死也不肯戴上手铐:“唐锐,你有什么证据?我是受害人家属,我不是嫌犯人!你最多只能传唤、讯问,你根本没有资格逮捕我。”
  唐锐双目微眯,盯着洪元思。
  半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举到他的面前:“洪元思,你从内蒙古带回来的这把刀,现在在哪里?”
  洪元思愣愣地看着眼前照片。
  他记得这张照片。
  淼淼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廖映秋定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请来淼淼的几个好朋友,在家里过生日。淼淼拿着一把刀切蛋糕,廖映秋和他笑容满面,站在女儿身后。
  用来切生日蛋糕的那把刀,是淼淼从他卧室墙上拿下来的。那是他们一家三口暑假到内蒙古旅游时买下来的,一把牧民削牛肉的弯刀。
  刀鞘很华美,充满异域风情。因为开了刃,刀锋锐利,洪元思一直不让女儿玩,只把它挂在墙上,当一件藏品装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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