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夏木繁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声音里透着威严与肃杀:“老实交代,柳琴到底去了哪里?你把她怎么样?!”
夏木繁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击着欧庆国的心。他没有想到,明明他已经将尸体毁得那么干净,又将家里擦洗了无数遍,一点气味都没有留下,怎么警察却查得出来?
照片里那大片大片的暗色印迹,就是他擦洗过无数次的血迹。
欧庆国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冲干净了。”
夏木繁步步紧逼:“冲干净了?冲到哪里去了?冲到下水道去了吗?”
欧庆国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偏偏双手被铐无法分开,捂住左边耳朵,捂不住右边耳朵,夏木繁的声音依然执着的往他耳朵里钻。
“说!柳琴是不是被你杀了?你把她的尸体怎么样了?”
欧庆国拼命的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杀她。”
审讯桌上摆着一个录音机,夏木繁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里面传来笑笑那稚气的声音:“红妈妈,臭妈妈,好多好多妈妈。”
笑笑这句话,一直在无限循环的播放,孩童那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恐惧,似乎梦呓一般的声音,持续不断的锤打着欧庆国那恶臭、肮脏的灵魂。
女儿的声音让欧庆国近乎崩溃。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掉进水里的人,冰冷的湖水涌进了他的鼻孔和口腔,堵住了他的气管,他根本无法呼吸,意识越来越模糊。窒息的痛苦,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趁你病要你命!
看到欧庆国的反应,夏木繁趁机发难。
她拿起放在审讯桌上的那瓶白酒,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哐!呲——”
玻璃碎裂,酒香四溢。
摔在欧庆国脚边的那瓶酒,香气钻进欧庆果的鼻子里,勾勾动了她身体里的酒虫,五脏六腑,包括骨头缝里都开始发痒,可是偏偏闻得到、喝不着,这种感觉让欧庆国,痛苦不堪。
夏木繁的话句句似刀,直戳欧庆国的肺管子。
“像你这样的人,就是个窝里横,欺软怕硬,谁看得起你?”
“在外面点头哈腰,像个奴才一样的讨好每一个人;回到家里,却将一肚子怨气发泄在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婆和孩子身上。”
“没有用的男人,怂货!”
夏木繁的话,成功地刺激到了欧庆国。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让欧庆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盘,他卸下了老实的伪装,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
“谁叫她看不起我!”
“在外面,他们欺负我,在家里,她也看不起我!”
“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臭虫一样,满满都是嫌弃,我一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想揍她!”
“我打死她又怎么样?她在星市没亲人,逢年过节连个走动的人都没有,谁会管她?”
第174章 监护人
欧庆国滔滔不绝的发泄着内心的情绪,冯晓玉笔走如飞,快速的记录着欧庆国说的每一句话。
眼见得欧庆国将作案事实、作案动机交代得差不多了,夏木繁这才开始提问:“笑笑说红妈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欧庆国现在已经进入一种相对癫狂的状态,眼睛里透着血色,牙槽紧咬,原本就很方的那张脸成了一个梯形,看上去狰狞恐怖。
“红妈妈?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一拳头下去,柳琴那个贱人就满脸开花。眼角出血糊住了她一只眼睛,就这样了,那个贱人还哄笑笑,说妈妈眼睛出血了,看什么都是红的,不怕不怕,现在妈妈是个红妈妈。”
“笑笑在哭,哭声很吵人,连火车叮叮哐哐的声音都盖不住,我一脚踢过去,让她闭嘴。真是可笑,柳琴自己都在吐血了,她还抱着孩子哄,叫她不要哭不要吵,只有乖乖的才不会被打。”
龚卫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向欧庆国坐着的椅子。欧庆国一个踉跄,整个人身体往前一栽,差点摔倒。
夏木繁眼风扫过,表情严肃,制止了龚卫国的下一步行动。
龚卫国心中满是不忿,捏着拳头在空中虚虚地捶了一记。这狗东西畜生不如,要不是有纪律规定,真想把他揍一顿。
夏木繁继续询问作案细节,包括时间、地点、过程、抛尸位置等等。直到确认所有细节都清晰无误、证据链完整,夏木繁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发距今已经过去三个月,欧庆国是夜班司机,趁着夜黑风高之时将柳琴的尸骨放在后备车厢,扔到城市偏僻的垃圾站,随着垃圾的转运处理,早已找寻不到。欧庆国交代得越清晰明了,他翻案的可能性才越小。
欧庆国交代完了之后,整个人也终于从癫狂状态中抽离出来,神识渐渐恢复,抬头看着夏木繁,颤抖着声音问:“我杀了人,是不是会被枪毙?”
夏木繁反问:“你说呢?”
欧庆国可怜巴巴的说:“不是说坦白从宽吗?我都已经坦白了,政府应该会对我宽大处理吧?”
龚卫国在一旁吼了一句:“你这是杀人分尸,性质恶劣,罪大恶极!”
欧庆国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分尸抛尸有什么不对,他讷讷道:“我当时也没想杀她,没想到那天喝醉酒之后力气那么大,一不小心把她给打死了。明明以前她休息几天就会爬起来做饭,可是那天我喊了半天她也没有回应。等到尸体发臭了,我才知道自己杀了人。一开始我也怕,可是听到笑笑整天在家里面叨叨什么臭妈妈、臭妈妈,我就烦了。想把尸体丢出去吧,那么大一堆,我也没办法扛出去直接扔在外面,只好拿着厨房里的菜刀和砧板,把她一点一点的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