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写：你可以陪陪我吗，我刚才有点害怕。
  苏玉泽没动，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原本僵住的身体逐渐恢复柔软，比他更软的，则是少年捏着他的手。
  轻飘飘的，跟云一样。
  分明是个beta，却养的这么不谙世事。
  对，是不谙世事，在联邦发出那条条例后。
  ［alpha杀害beta不犯法。］
  怕是少年都不知道有这条法例的存在。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素来保持中立的尤父尤母会主动找他示好。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心中这样想着，苏玉泽面上更加柔善，“当然可以。”
  尤染笑了笑，近乎得意的盯着自己的父母。
  像是在说：你看，我自己说了，他同意了，不用你们开口。
  父母失笑。
  “麻烦玉泽了。”
  “不麻烦的。”
  他们又说了写什么，尤染懒得听，无非是什么客套话。
  等父母走后，尤染兴冲冲地将苏玉泽拉到床上，用笔写。
  你长得真好看。
  苏玉泽笑了笑，说起好看，谁能比得上尤染，不过对方应该是很少出去，估计也不知道自己长得好。
  他说：“你也好看。”
  尤染却是摇了摇头，紧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意思：我说不了话。
  苏玉泽顿了顿，安慰道：“没关系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会慢慢好起来的。”
  尤染眼神一亮，对此很感兴趣，他拿笔写。
  我听说你很厉害，你有什么办法吗？
  苏玉泽沉默了。
  尤染有些失望，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苏玉泽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是医生，这种事其实见多了，有时候甚至感觉无所谓，可面对少年，却不想说那些更惨的人。
  尤染看起来实在太干净了。
  许是他的沉默让尤染感到不安，他感受到手上一片柔软。——原是尤染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冲他弯了弯眼。
  分明尤染说不出话，可苏玉泽却诡异地感受到对方想说什么。
  别担心了，我很好。
  苏玉泽也弯了弯眼。
  苏玉泽曾经听说过尤家父母很宠孩子，但第一次对这有着具体的印象，他总觉得尤染好像没多少朋友，拉着他聊了许多，小到自己喜欢吃什么，大到父母的囧事。
  明明这些都不是什么很有用的信息点，尤染更是说不了话，干什么都慢吞吞的，可苏玉泽却并没有想打断或者转化话题的念头，而是认认真真看着尤染的表情，读着尤染写的字。
  直到最后少年自己聊累了，才停止了交流。
  睡觉时，苏玉泽多拿了几床被子打算打地铺。不管怎样来说，beta和omega在一起睡觉都不是个明智之举，特别是不确定beta偏omega还是alpha。
  不过苏玉泽想象不到尤染偏alpha的样子。
  谁知看到他的举动后，尤染顿时生气了，拉着苏玉泽就往床上推。
  他写：你嫌弃我？
  苏玉泽顿时摆了摆手，面上浮现出几分紧张：“我没有，只是omega和beta不适合睡在一起，一间屋子就已经很勉强了，而且是因为你生病了我要照看你才在一起的。”
  尤染歪了歪头，好像不理解。
  苏玉泽以为对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出意料尤染本身就偏向omega，身边人都顺着他，所以对自身性别模糊。
  他解释道：“beta可以偏omega，也可以偏alpha，出于某种原因，现在的beta更偏alpha，所以当beta未找到伴侣时，omega和beta不能在一起睡。”
  苏玉泽有意将话说得直白些，他很怀疑尤染的性别意识很差。
  尤染却摇了摇头，他拿起笔认认真真写着。
  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父母说了，认识我的人都会保护我。
  苏玉泽皱起眉头，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他正色起来：“这是错误的……”
  话还没说完，尤染就红了眼，他本来就漂亮，此刻红着眼更显得委屈，像是被欺负狠了。
  苏玉泽说不出话，莫名感到有些热。
  尤染写。
  所以你不会保护我的，对吗？
  苏玉泽：“……这不一样。”
  尤染却是不想再听了，他将枕头扔向苏玉泽，捂住耳朵，用被子盖住自己。
  没过几秒，又开了个小台灯，将大灯关掉。
  一个很明显的讯号。
  我不想听了，你别说了，赶紧睡觉。
  苏玉泽的话梗在了喉间，身为一个在外界正直善良且医者仁心的好人，他鲜少有这么不被人待见的时候。
  装的好人样，就是为了好人的好人。
  这还是第一次滑铁卢。
  他摇了摇头，抱着枕头往床下走，然而刚下了床，大灯就亮了。
  尤染气鼓鼓地盯着他，眼神谴责。然后又噔噔噔走下来，将被子扔上床，然后用力拉着苏玉泽。
  他力气小，废了老大劲都拉不起，最后气的双手叉腰，指了指苏玉泽，又指了指床，微微抬了抬下巴，意味很明显。
  大有一副你不上床我就不睡觉的意味在里面。
  明明小小软软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是犟种。
  苏玉泽失笑，对方这个模样，实在跟有威胁的成年beta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