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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柯同人)乌鸦折叠 第547节

  唉,东江小姐想,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啊。她失去父亲一样的导师,旁边这位父亲失去了他的女儿,唉。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回到医院,却在转头的一刻看到了她活蹦乱跳正在抹眼泪的导师。
  两个穿病号服的人面面相觑。
  东江小姐:?
  东江导师:?
  半晌,墓园的管理员看着那个年轻的女人指着老男人说:“卧槽,老登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死在上面了吗?”
  老男人张大嘴巴,过了好久,才崩溃地说:“你怎么还活着,那我这墓地不是白买了吗?!”
  嗯,嗯?
  墓园的管理员摸着下巴,想,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看,这种情况他现在也见过了。以后写进他的回忆录,多么感人的一幕啊。
  但现在还有一件事。
  他冲上去,拦住了那两个人,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喂!要打出去打,这里是墓园,墓园啊你们两个!”
  ……
  4月8日下午,2:00。
  高山国际医院。
  赤井秀一坐在急救室的门口,急救室的灯依旧是亮的,从早上到现在,里面手术依旧没有结束。
  在急救室里被抢救的人是他的父亲,赤井务武。
  护士出来了两次,说他父亲的病情十分危急,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病人的情况不好,他们也不能做保证。
  赤井秀一能理解,他见到过太多这种情况,有敌人,有同事,也有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或者跟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的职业让他见证过太多次死亡,但坐在急救室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为跟他血脉相连的病人一次次签下手术的同意书,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挺新奇的,却不有趣。
  他想点根烟,却只找到了烟,没找到打火机,而且还是琴酒喜欢的那种牌子的烟。他想到这里是医院,看了一会儿,又把它放了回去。
  父亲……
  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童年的印象,以及一个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追逐的背影。
  直到踏上终点站,他才发现父亲一直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还有他身边的人。若他还是个少年,必然会抱怨、会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出现,但他早就长大成人了,成为了跟父亲一样的人。他们是一样的,当一年前,再次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哪怕父亲用的不是他记忆里的样貌,他也很快就认识到了这点。
  那时候他是放松的、平静的,好像这么多年的执念终于有了结果;但过去的人生造就了现在的他,失踪的父亲只是为他指引方向、让他走上这条路的理由之一,不是唯一的理由。
  他如热恋一般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某些人,虽然无论是他还是父亲都很清楚,从做出选择、成为间谍的第一刻开始,他们就与平静与安逸这两个词再无缘分。
  脚步声。
  额前有一撮卷儿的金发女孩沿着走廊来到了他面前,皮靴踩在地砖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
  赤井玛丽坐在了大儿子旁边,靠着椅背,没往急救室的方向看一眼。
  等到打完电话,她才转过头,冷静地问赤井秀一:“医生怎么说?”
  “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别的不要期待。”这当然不是医生的原话,但赤井秀一知道医生是什么意思,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说明了情况。
  然后母子二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赤井秀一问:“真纯呢?”
  赤井玛丽说:“还没告诉她。”
  几个小时前她来了一趟医院,又去警视厅接真纯回来。当然,赤井玛丽不可能因为昨晚潜入五十岚家的事被一并抓获,只是她接到真纯的时候,小女儿已经因为太累睡着了,看真纯在警视厅睡得迷迷糊糊的,赤井玛丽就先把小女儿送回了她们住的酒店。
  然后她去了赤井务武出事的地方,虽然那里全是公安,但不妨碍她大致搞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暂时问不到的部分,她大儿子在公安有人,打个电话也就清楚了。
  “我爸他……”
  “哼。”
  赤井秀一刚起了个头,玛丽就冷哼一声,烦躁的情绪在她脸上再明显不过。
  外表看似少女的母亲把左腿搭上右腿,语气冷淡地说:“你爸走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是要去找他,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他说去美国帮羽田浩司个忙,然后人就没了。”
  赤井秀一默然。
  他理解母亲的怨气,毕竟父亲已经失踪了十九年,回来后也几乎没在家里住过,总说自己还有没完成的工作,直到现在……
  他可以肯定赤井务武知道什么,也隐瞒着他们不少事,不然赤井务武不会出现在那座地下高塔里,也不会对他说“到时候我不一定还在”,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所有事一样。
  “那他的事呢?”
  赤井秀一没具体说明这个“他”是指谁,但玛丽看了他一眼,说你就知道关心维兰德的儿子。
  她停顿了半秒,又说算了,反正现在维兰德就是你爸,那维兰德的儿子也确实是你弟弟了。
  赤井秀一听出母亲的语气不对,转头看过去,问:“我爸不是说他跟维兰德已经没……”
  “你真没猜到?”赤井玛丽打断了儿子的试探,语气嘲讽地说,“你爸已经跟我承认了,他有维兰德的记忆,只是保留着自己的人格。”
  然后赤井务武还说等回去再跟她解释具体的事。
  再然后呢?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赤井务武被黑泽阵打伤,人还躺着呢。
  呵。
  赤井玛丽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心理的烦闷越来越重,她站起来,转身往安静的走廊外走。
  一年前她只会觉得赤井务武是个混蛋,但现在赤井玛丽觉得,维兰德你是真该死。
  晚上。
  赤井务武短暂脱离了病危状态,但还没醒,人在重症监护室里,看样子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
  玻璃外站着赤井秀一,他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很久没说话,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降谷零。降谷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在赤井务武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你休息会儿?”降谷零问。
  赤井秀一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笑得并不轻松;他调侃降谷零,说:“该休息的人是你吧,降谷君,你现在脸色都是白的。”
  降谷零完全能听懂他在调侃什么,没好气地说这种时候你还能开玩笑。
  赤井秀一说不然呢,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就好像人已经死了一样。
  有护士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虽然走廊宽敞,但护士跑得太急,两个人不得不让开走道的路。
  降谷零叹气,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下楼,到了另一间病房,病床上睡着工藤新一——他没事,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在那件事发生后无论如何也要调查出真相,结果之前落水导致伤口感染和发烧,他昏迷在半路上,被服部平次背回来了。
  现在服部平次坐在工藤新一的病床边,刚送走了来探望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他也无从说起这一晚发生了什么,只好告诉两个女孩工藤是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掉进了河里,没什么大事。
  他看到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进来,就站起来打招呼:“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
  降谷零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去,说你先坐着,昨天到现在你也没休息。
  服部平次不跟他客套,当场就坐回去,还说:“我说两位,论没睡觉我们都一样吧。”
  他看向门口,没看到诸伏景光的身影,才意识到另一位警官没来,就问:“诸伏先生呢?”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服部平次的记忆里,真有大事的时候这两位都是一起出现的。
  降谷零怔了一下,才说:“hiro说想睡一觉,所以没过来。”
  但在场的人谁都不会相信理由只有这么简单。
  他们只是不会追问而已。
  赤井玛丽拎着晚饭和手提箱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还是一片沉默的气氛,她把便当盒扔在桌子上,说我刚才跟医生聊了聊,指望务武醒来告诉我们点什么是做不到了。
  “不过医生跟我说了一件事,赤井务武的器官年龄大约是四十岁,也就是说从十几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可能就没再变过。”
  这描述不免让人想起贝尔摩德,于是每每看到赤井务武这张似乎有些过于年轻的脸产生的怀疑也得到了解释,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得到解释并不会让形势发生改变。
  赤井玛丽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留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她说幸好是这样,不然赤井务武今天就死在那下面了,所以——
  “你们想好怎么解决‘他’了吗?或许说,你们打算把‘他’当做什么?”
  她直白到近乎冷酷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琴酒,黑泽阵,juniper,他现在到底是谁,你们又打算怎么对待他。
  服部平次没说话,他对这些事的内情不了解,跟黑泽阵也没那么熟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工藤新一的脸,心想工藤你快点醒来吧,你很在乎那位黑泽先生,再睡下去就要错过了。
  赤井秀一看向降谷零,降谷零好久没说话,于是病房里一片沉默。
  直到赤井玛丽坐在对面的病床上,说:“那就很明确了,杀了他。”
  “黑泽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黑泽阵了。”
  “……”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的对,我在跟他往上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
  当时黑泽阵还直接问过他“如果我不是我了”,现在想起来,那几乎就是明示。
  黑泽阵时什么时候变得不是他的?又或者这就是在他们往上走的路上发生的事?降谷零无从查起,也无从回忆,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银发男人坐在台阶上慢慢擦头发的画面。
  降谷零闭上眼睛又睁开,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找到他,杀了他。”
  让本就可以平静地死在水下的黑泽阵得到一个安宁的结局。
  “你们先找到他再说吧。”玛丽并未嘲讽意味地说了这句话。
  按照那个服部小子的说法,juniper是从地下塔的旋梯上跳下去然后消失的,无论是juniper还是用那个身体的其他人都不可能自寻死路,也就是说他知道离开那里的其他方式,甚至可能对那座倒悬之塔了如指掌。
  在公安的人抵达前,juniper就已经走了,而且到现在都他们没能找到他的丝毫踪迹。纵然日本警察能封锁整个东京,但以juniper的手段……赤井玛丽觉得能拦住他的人几乎没有。
  别的不说,就算封锁了又怎么样?他大可以直接打出去,然后消失。
  赤井玛丽叹了口气,说:“我回去找了赤井务武的东西,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姑且听一听。”
  她去了赤井务武在日本临时住的公寓。
  她拿赤井务武的手机从基金会那里问到了具体的地点,基金会的人一开始还不肯说,听到赤井务武重伤昏迷后才给了她地址。然后那位姓酒井的酒吧老板拿了钥匙,跟她一起去了公寓。
  公寓里没什么东西,可以说除了这个手提箱就没有任何属于赤井务武的个人物品,手提箱里的东西也很简单。
  几本老旧的、用羊皮纸包裹的手稿,证件,钱包,备用的手机,几件衣服,和两个没有标注的装了白色药片的瓶子。
  手稿被玛丽潦草翻过一遍,准确来说那是植物图鉴的手稿,在某一页的位置有一根草叶做成的灰色书签。只要将装订成册的手稿摊开,它就会像花瓣一样散开,停留在这一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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