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外面人多,殷无秽没多说什么,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战况,命他们先回去休整。半个时辰之后中心大营集合,汇总军情。
  众将士忙找军医看伤的看伤,回去换衣服的换衣服。
  他们战斗之后又跳入水中逃遁,衣服破损湿的都没法看了。
  殷无秽牵着容诀回房,房门一关,他立刻被容诀按在门板上紧紧抱住了。
  “阿诀你——”
  殷无秽一怔,他本来想说些什么,譬如“没事了,不用担心”一类的话,可旋即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他好端端地站在容诀面前就是最好的答案。
  但即使是这样,容诀还是心有余悸地感到一阵后怕。
  感受到他的情绪,殷无秽只想给他安全感,全部所有。
  他用力抱紧容诀,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衣服还湿着,会把容诀弄脏,他只想让他实实在在地感受着自己,他是平安无事的,不用担心。
  抱着抱着,两人难舍难分地吻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被压在门板上的人反成了容诀,他被殷无秽抬起脸,用力地紧紧吻住。
  容诀起先环住他的腰身回应,但很快的,他有些承受不住,想开口叫殷无秽停下。
  可他甫一张开口,却被殷无秽入了来,更深地拥吻他。
  呼吸被尽数掠夺,唇舌被紧紧攫取。容诀连抓着殷无秽衣裳的手指都使不上力气,渐渐地反而要依靠殷无秽来支撑。
  殷无秽一手捧着他后脑勺垫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揽着容诀腰好让他借力,又吻了好半晌两人方才如胶似漆地分开。
  “我先换身衣服。”殷无秽松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道。
  容诀唇瓣水润,连眼尾都是红的,有点失焦,他道:“嗯。”
  他看着殷无秽脱下湿淋淋的盔甲和外衣,又换上干净的,眼睫微微扑簌。等殷无秽系腰封的时候过去帮他整理平整,扣了起来。
  殷无秽任由容诀在自己腰间动作,等他做完,没有忍住又抱住他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我等会去军营,你过去吗?”
  他不在的时候,情报容诀应该已经掌握了。
  今日的战况,他晚上回来会另告诉容诀,有些不能和将士说的,事无巨细,殷无秽都会与他说。
  “不去了。”容诀心定下来。
  最终决战还要几日功夫,把我军缺陷问题补足。但在这之前,容诀想通了另一件事。
  “好。”殷无秽摸了摸他脸,都依他,“那你好好休息,稍后我让人给你送膳过来。”
  容诀颔首:“我先去军医那一趟。”
  殷无秽立刻警惕地:“怎么了?你受伤了?”
  容诀失笑摇头:“是你受伤了,这里破了都不知道吗?”
  容诀手抚上殷无秽眉鬓,这里都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无秽身上也是,细细碎碎的伤口不知凡几。
  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伤,殷无秽干脆连药都不上了。
  他也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上好的金疮药,这点小伤压根不值一提,不需要劳容诀特意去军医处一趟。
  不过容诀说什么便是什么,得利的是自己,殷无秽一口应了,“嗯。”他依依不舍地目送容诀离开,拾掇好自己,提前去了中心营帐。
  容诀确实是去了军医那里,不过他并不是去拿伤药,而是旁的东西。
  这个决定也并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从他后悔的那一刻开始,容诀就在思忖了。
  如今与过去不同,当初他死遁出宫时想的是和殷无秽各自两宽,这样即是最好。
  可是现在,他不满足于此了。仅仅是这样,两人都难受得紧,何苦如此,何至如此。
  他的底线被一次次地降低打破,被殷无秽打破,更被他自己。
  殷无秽因为担心要强行送他离开,他不愿意,气到喊他的名字,那一刻什么阶级尊卑、礼仪规矩,通通被抛之脑后。
  对他来说,殷无秽只是殷无秽,和旁的任何身份都没有关系。他生气了,质问的也只是殷无秽。
  这是第一次,此后也是无数次。
  被殷无秽知晓心思,被他诘问,容诀又何尝不心痛,拒绝他实非他所愿,可他只能如此。
  但后来,这最后一道底线也被打破了。
  他是爱他的,心跳如擂,浑身的每一处都在昭示着接受,催促他迎合。仅凭意志,容诀实在是受不了了,容许殷无秽吻他。
  自此,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殷无秽热切地喜欢着他,他能感受到青年炽热的情绪,因为他也同样如此。
  两情相悦,他再也无法拒绝,便默认了此后的一切事情。
  殷无秽的主动,他的默认,便是最好的干柴烈火,一点火星,即刻就能燎原。
  他们都沉溺其中。
  容诀以为,这样就足够了。
  但是那个梦境,和逃出生天却仍受了伤的殷无秽,总是教他心里不踏实。
  容诀仿佛行走在云端上,稍有不慎,便会摔地粉身碎骨。
  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风筝线,拴住那头的殷无秽,好让他在危险来临之际有那么一丝牵挂。这牵挂教他舍不得,离不去,魂牵梦萦,即使倾尽一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拼了命地回来,连死神也休想带走。
  殷无秽向来是很听他话的,不管他说什么,都能教殷无秽答应。
  可是这个,说了不顶用。不是殷无秽不上心,而是,他要教殷无秽不仅仅是嘴上答应,脑子潜意识记得,他周身的一切,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要深刻记住,记住那一刻的感觉,记住他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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