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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圣上应允?”祝东旭的眉皱得更紧了,“那也不是你持刀入府的理由。把兵器收起来,休要惊扰我妻儿家小。”
  程焕抬了下手,官兵们归刀入鞘,在祝东旭的注视中放轻脚步,穿过了垂花门。
  祝府的下人都惶惶不安地聚到了正厅,温眠雨也被乔姑姑搀扶出来,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祝东旭朝她迎了过去,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有我呢。”
  程焕四下扫视一圈,问:“祝大人,怎么不见令郎露面?”
  祝东旭的神情冷了下来:“我儿月初才犯了心疾,还在卧床养病,你们这样会吓着他。”
  程焕笑了笑:“好说,我不带下属,只请祝大人亲自带我去令郎住处瞧一眼。若无异样,我立刻就走。”
  祝东旭与他僵持须臾,不悦地一挥袖:“那你把刀也留下。”
  祝东旭毕竟是圣上信重的翰林掌院,程焕不好同他翻脸,只能把佩刀丢给下属:“可以了?”
  祝东旭没理他,转身向竹院走去。
  程焕被驳了面子,忍耐地攥了攥拳,提步跟上。
  竹院是祝府中最清雅安静的一个角落,空气中时常萦绕着淡淡的药味。可在临近院门时,祝东旭的脚步却下意识地一顿。
  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花香,但是太过馥郁,不是祝予怀日常会用的熏香。
  程焕在后,他不能表现出异样,定了定神,故意加重了推门的力道——“吱呀”一声,院门竟然没锁。
  易鸣蹲在廊下打瞌睡,被这一声惊醒过来,局促地站起身:“祝……祝大人?”
  空气中的花香更加明显,还掺杂着些许酒气。祝东旭直觉不对,转眼望向卧房,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程焕正想开口,祝东旭突然严厉地问:“怀儿在做什么?”
  易鸣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公子喝了些酒,眼下还睡着没醒……”
  程焕一头雾水地看着,祝东旭大步上前推开易鸣,似乎想强闯进去。
  易鸣的脸一下子白了,腿一软跪了下来:“大人,大人,您饶了公子这回吧,他真的只是喝多了!”
  祝东旭火冒三丈:“还真是主仆一条心,他喝多了,还没忘记让你在这儿放哨?”
  程焕狐疑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咳,祝大人。”程焕走上前,“您的家事我管不着,但皇城营查案可耽搁不得。还请这位小兄弟让让。”
  易鸣一听“皇城营”,更加惊惶,赶紧拿身体挡着门:“查什么案?公子又没有犯事,大人,您信我啊,公子真的没有强人所难……”
  程焕听得不耐烦,拎起易鸣扔到一边,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甜腻的熏香与酒气霎时扑鼻而来。主屋地上歪倒着两个酒坛,几件衣裳凌乱地散落着,像是经历过什么激烈的纠缠和撕扯,一路掉落到卧房前。
  程焕:“……”
  这个气氛,好像不太对。
  他仍疑心这是什么障眼法,谨慎地向烛光微晃的卧房靠近了些。
  卧房内,薄纱床帐散了下来,祝予怀伏在卫听澜身上,心跳极快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将自己的衣领又扯开了一点。
  卫听澜的双手仍被缚在床头,许是被祝予怀压得难受,他极轻地哼了一声,略略皱眉。
  祝予怀听见他的声音,身体微僵,想要挪开一点。可他一动,衣衫就滑落得更低,恰在这时,卫听澜眉睫轻动,茫然地醒转过来。
  四目相对。
  卫听澜呆滞地睁大了眼睛,视线触到祝予怀裸露的肩头,静了瞬息,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但没挺起来。
  捆手的发带勒紧了他的手腕,牵扯到他的伤口,卫听澜差点惊喊出声,祝予怀一狠心,俯下身重重咬住了他的唇。
  卫听澜吃痛闷哼一声,床架发出剧烈的震颤,连带着屋内的烛火也晃了晃。
  纱帐飘起一角,满屋旖旎的香气在流转。卫听澜只觉一股热流直往下腹涌,偏偏又被压着动弹不得,只能难受地喘息企求:“你别……”
  卧房门口的脚步声顿住了。
  程焕已经掀起了半边门帘,这会儿却像被针扎了似的抽回手来,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床上是……两个男子?
  传闻中那个病若西子、不沾风尘的白驹,竟然是个断袖??
  还是在上面的那个??!
  程焕听着屋内暧昧的喘息声,回头看着散乱满地的衣衫,只觉得自己快要长针眼。
  他精神恍惚地倒退出屋,看到门口面色铁青的祝东旭,一时有些心绪复杂。
  家门不幸啊。
  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最后只抱了个拳,顶着满身的鸡皮疙瘩走了。
  一直到出了院门,程焕才听见祝东旭暴怒的喝声。
  “逆子,滚出来!”
  卧房内,祝予怀和卫听澜同时震了一下。
  祝予怀移开了唇,视线略微向下扫了一眼。
  卫听澜浑身滚烫,活像只熟透的虾,欲哭无泪道:“我、我不是故意冒犯……”
  “嗯,是我冒犯你了。”祝予怀拢着衣领支起身,“你虚什么?”
  第114章 玉碎
  祝东旭骂的这声“逆子”,当然不是真的在斥责祝予怀。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酒后乱性这种事祝予怀干不出来,八成是在作戏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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