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她手里的那根土豆条好像变成了一个护身符或神圣的遗物,或一个守护神的骨头碎片,被要求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引导她。
最后,她把土豆条塞进了巴蒂嘴里。
“你对我有信心吗亲爱的?”
“哪方面的信心?”巴蒂嚼着那根土豆条。
阿洛把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感觉那里还带着湿润寒冷的雪花气息,但她很享受它冰凉的感觉。
“我感觉你不信任我,你害怕我,怕什么呢?害怕,害怕我没有你在乎,害怕与爱上之前的我没有什么不同,你知道这将走向何方,你害怕这与你迫切想要的截然相反,你永远不会希望我们之间的一切结束,你害怕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死去的妻子,害怕我们之间的阻碍和干扰仍然存在,这是你从一开始就被束缚的原因,今天你比之前更喜欢我,但是令你害怕至极的是明天你会更喜欢我。”
巴蒂觉得自己很惆怅,他已经知道她就是他的星球和生活的宿命,他被来来去去的命运、她临死前留下的幽灵一样的星云所摆布,为那十三年里时间无法补偿或召唤回来的爱而纠缠,她就像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他用自己的鲜血和万咒皆终也无法把她终结掉。
“再信我一次,亲爱的,”她捧着他的脸,不厌其烦的悄声说,“好吗?我不要做你的亡妻,我会永远把你看得最重要,我们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了,我要你爱我,像从前那样,像小时候那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
巴蒂不想看她的眼睛,他知道他永远无法拒绝那双自己最爱的眼睛,但她的声音如影随形,她的手也不肯让他逃避,他最终还是和她对视了,他想说,算了,我还是投降吧,这是你的时刻,今晚是你的夜晚,你这个无畏的无赖。
他们又接吻了,阿洛的身体前倾,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们彼此的面孔,只留下一个朦朦胧胧隐隐绰绰的轮廓——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他们,这个礼堂里,在拉文克劳长桌,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给了这对未婚夫妻最大的宽容。
“再亲亲我。”她按住了巴蒂的肩膀,不允许他离开自己,低声的说。
巴蒂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胸口贴着她的胸口,轻轻的推,然后又推,她先让步,然后又轻轻的推回来,就像上辈子每次他回到家里,她的那句“玩儿”,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暗示,他们缠绵的吻则是彩排,此刻他们正在为夜晚某件即将发生的事而彩排。
这就是我的女人,巴蒂想,我的妻子,她想要我,不是像这样,而是不止像这样,现在阻隔我们的只有我们的外袍和毛衣,她的大腿紧贴着我的大腿,面对面,脸贴脸。
他可以继续这样,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筋疲力尽,这个想法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来自另一个他,但他们重合了。
吃完晚饭后,他们又来到了六楼的级长浴室,阿洛把她织的那件高领毛衣卷下来,露出他的喉咙,在几个水龙头喷出来的五颜六色的雾气中,在粉色和蓝色的泡泡中,在他的喉结上吻了一个长吻。
“我喜欢你的味道,我爱你的一切,一切。”她摸索着去脱丈夫的衣服,最后把他推进水里,她趴在大理石地板上,在浴池边缘,用那些又厚又密的泡泡把他掩埋,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再次亲吻了他的发顶。
阿洛用苹果味的洗发液轻轻在他的头上揉捏,希望缓解他看书的疲劳,她的指腹压在他的后脑上轻轻的按着,又慢慢前移,直到在太阳穴的位置上不轻不重的按揉。
“傻瓜。”
巴蒂听到了她亲密、不设防的声音,就像昨天一样,像前天一样,像这个圣诞假期的每一天一样,像上辈子一样。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最后一个音节突然缱绻的上翘,就像一种暗示:她对他们曾经的分离和痛苦毫不关心,她又回到了她快乐、活泼的自己,轻快、敏捷、警觉、狡黠、不受约束,虽然她知道所有这些都会刺痛他的心。
但她不在意。
她甚至蛮不讲理的不允许他回忆过去,强势的用现在的她覆盖他悲哀的记忆,用她的每个动作、手势、言语、习惯,当然也包括身体…
他担心他感受到的快乐,就像某些树一样,已经在陡峭的悬崖边生根发芽了,它伸长脖子,尽可能的把叶子伸向太阳,但地心引力握着最后的决定权。
但请不要砍倒这棵树,即使没有给它那么多奢侈的生活它也可以过活,只要让她去照顾它,毕竟地心引力是万有引力的一种,她的万有引力温柔的捕获了他。
当那双手清理掉他头上的泡泡时,巴蒂突然伸手把她拖了下来,他不能忍受只有他一个人沉沦其中,而她却高高在上,她必须进入水里,和他一起,直到欲望将她也包裹其中。
在今晚最后一刻的清醒中,他的大脑恍恍惚惚只剩下一个念头:请不要让我停止爱她,不要让我压制这一切,或者醒来时过分满意而无动于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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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传作品雾中风景中,小巴蒂一家在打败伏地魔后,到阿兹卡班取回了阿洛的尸骨,了解了父母的故事后,又去霍格沃茨拿回了巴蒂的骨头,所以两人死后重逢,又一起重生,因为阿洛先到了儿子身边,所以她知道很多未来的信息,而巴蒂来得比较晚,所以他知道的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