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没有，分手。”
  顾相宜努力抬起头，红着眼睛道，“我没有，同意。”
  江清白挑眉，冷笑：“还需要你同意？你是我的狗，我说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要我吧，老婆……要我……”
  顾相宜在她的怀里，努力抬起下巴，去勾她的手腕，“我错了，我只是……想要你……台阶……”
  浓郁的信息素，又涌了上来。
  江清白的手背突然湿了，她朝顾相宜的脸上看去，发现他竟然哭了。
  艸？
  什么意思？
  好像她欺负他一样？
  明明在医院的时候，是他用怀疑、冰冷的目光看她，好似她假装他女朋友，有什么阴谋似的？
  好吧，就算是有阴谋，顾相宜原本就是她跟前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眼神看她？
  江清白感到恼火。
  她的性格在“老实人”之外，还有自私、自我。她不会犯错，就算是错了，那也不是她的错。
  没有人有资格来审判她，尤其是她的狗。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光影明明暗暗，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小8担心地望着她怀里的反派。
  “小少爷！”
  江清白捏着顾相宜的脖子，眼睛眯起，“你是想让我彻底标记你吗？那你是否知道，彻底标记意味着什么？”
  “老婆……”顾相宜仰着头，喘着气，眼神迷离地望着她。
  “意味着，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离开我，你会依赖我、臣服与我，一辈子做我的狗。”
  江清白的手指，摩擦着他的脸颊，不管他是否能听懂，继续道，“可是，我很讨厌omega！不，是极其厌恶！”
  “如果是在我原来的世界，alpha跟omega的结合，是平等的！如果你遇到的是其他alpha，或许可以享受平等的感情，付出、得到！”
  “可是，你遇到的是我！我太讨厌omega了，讨厌你们的呼吸，讨厌你们的信息素味道，这注定了我没办法平等地看待你！”
  “跟我在一起，你永远得不到平等地对待，永远低我一等，永远匍匐于我！”
  “你只是一条狗！”
  “我不会考虑你的感受，甚至厌恶在标记中，得到片刻欢愉的你！”
  “我自私、自我，情感冷漠、薄情，回应不了任何正向的感情。你可能这辈子，都走不进我的心里。”
  “我厌恶着omega的你，也厌恶着身为alpha的我！”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都在独孤行舟，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与虚无，只有寂寞与我作伴。而现在，我早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一个人。”
  ……
  指腹轻轻地摩擦着顾相宜的脸颊。
  江清白看着他失神的眼睛，看着那眼尾的黑痣，声音由最初的激动，变成了现在的平静，无风无波，没有一丝的情绪，就像是在用最冷漠的声调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的那些话，像是在对怀里的顾相宜说，又像是透过顾相宜的眼睛，在对她自己说，对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说。
  或许在这一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望着顾相宜的脸出神。
  “老婆……”
  许久后，怀里响起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江清白没有焦距的视线，再次在顾相宜的脸上汇聚。
  此刻的顾相宜，已经被发情期折磨得精疲力劲，细密的汗水顺着皮肤渗透出来，额前的头发也被淋湿了。
  他现在整个人，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都飘着一股浓浓的信息素味道。
  “标记我。”他说。
  江清白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意识不清楚的顾相宜却把她的话，全都记了下来。那双被信息素折磨得通红的眼睛里，浮现出痛苦和怜惜。
  他不知道老婆之前经历了什么？
  可是，她说的那些像是在刻意羞辱他的话，却让他越听越难受。不是为他自己难受，而是为老婆难受。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将一个原本可以享受爱情、享受生活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他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老婆能够对他敞开心扉，告诉他，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老婆狠狠地、彻底标记他！
  “标记我，老婆。”顾相宜拉着她的手。
  “你确定？”江清白低头看着他。
  正常人在听她那样说后，都会本能地远离，顾相宜却拉着她的手，让她彻底标记他。
  他的脑子被信息素烧坏了？
  “我确定。”顾相宜侧过脸，呼吸湿热地亲了亲她的手腕。
  比失忆时候的他，更加确定！
  江清白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笑了起来：“好的，我的傻狗，我满足你的心愿。”
  说完，按住他的肩膀，朝着脖子后面的腺体咬了下去——
  ……
  彻底标记是灵魂的交融。
  ……
  “靠，你抱着我干什么？”
  “啪——”
  “流氓！”
  “天啦，我怎么站到吧台上去了？”
  “你是谁？”
  ……
  酒吧里的人逐渐清醒过来，或恼怒，或尴尬，或茫然。
  而躲在厕所隔间里的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了。
  没过多久，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主管，先后收到经理顾相宜、秘书江清白的请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