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书析伝与戚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宋弋清在这儿,他倒没那般拘谨了,也能同戚沢平常而语。
  “是因为……感情是羁绊,若是明知这羁绊会牵扯旁人,还是不说的好。”他倒是时常吃师兄的醋,谁让宋弋清满心满眼是书祈珒呢。
  戚沢:“……”
  书祈珒所言,于他而言太过难以理解,他只觉书析伝怯懦,爱慕一人,竟甘愿不说出口。
  “好了,伤给你包好了,接下来几日,静养即可。”
  “静养?”戚沢反哂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只余凄凉。
  “若是能静养就好了。”
  -
  宋弋清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当真带了剑来找戚沢,不过带的是一柄木剑,做工粗糙。
  宋弋清递送到戚沢面前时,戚沢还在浣洗衣裳,换上的是书析伝的外袍。
  “学吗?”
  戚沢看着宋弋清握着剑柄的手,他并未多看那柄剑,而是被直直看着宋弋清的手。
  衣裾紧袖上绣着祥云和木槿花,手腕很细,肌肤雪白,腕骨往下有一颗小黑痣,指腹上却有被利器割伤的血痕。
  他往日见宋弋清时,瞧着宋弋清不似练武修仙之人,她身形纤瘦孱弱,何该被人护着。
  可他又看见了,看见了宋弋清与书祈珒在皇宫之中的那一场交斗,二人打得难分难舍,不分伯仲。
  戚沢抹了抹自己右手上的水,握住剑,剑柄稍窄,难免也会擦上宋弋清的指尖,泛着点寒意。
  他仰头,对上女子姣姣面容,问道:“要多厉害,才足以自卫,跟你一样吗?”
  宋弋清神色清凌凌中又饱含决绝:“我会教你,到你足以有力自保为止!”
  戚沢心怀忐忑:“你确定吗?确定你能真的让我有力自保?如若不能,你就不要来找我,不要对我许诺。”
  宋弋清往日被书祈珒冷言冷语激惯了,书祈珒骂人真的是变着法儿的能戳她的不痛快,所以,相较之下,戚沢又算得了什么?
  “我!确!定!”
  宋弋清胸有成竹:“教你又何须费什么力气?我动动手指,都能让你能在皇宫内犹灵龙戏水,如入无人之境。”
  戚沢起身,颀长的身形儿比宋弋清高出少许,沉声道:“好。”
  练了好一阵儿,那扇破破烂烂的宫墙门被人从外推开,来人是书析伝。
  书析伝手提着两屉食盒,放了一屉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又见宋弋清堪堪收剑,身子瘫软的到桌上趴着。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今日腊八,我特意找御膳房的嬷嬷们要了点粥,刚煮好的,你们先吃,我去昭阳殿给师叔他们送。”
  宋弋清即刻立头挺腰,精神抖擞:“我去送吧?”
  “不用,我去就是,也该去换师叔了。”
  宋弋清累得满头大汗的,书析伝随手掏了一张娟帕给宋弋清。
  “记得把药也喝了,不许倒了。”
  待书析伝走后,宋弋清打开食盒,里头不仅有冒着袅袅热气儿的腊八粥,药,还有一碗燕窝。
  “燕窝?”
  宋弋茫然无知,只以为戚沢没吃过这东西,一时惊诧:“怎么了?你想喝吗?”
  戚沢确实是惊诧,燕窝在皇宫可谓天价,只有皇帝和贵嫔才能吃上,书析伝竟能给宋弋清弄来。
  “没什么,没见识过而已,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
  接下来几日,书祈珒也没在皇宫内巡岗了,书寻三人轮流值守,倒也没那么累。
  宋弋清得闲,潜心领戚沢习武,也教了他一点粗浅的法术。
  宋弋清从隔壁回自己的小院儿时,师父和书祈珒都在,书析伝值守去了。
  见书祈珒冷凌凌的盯着她,虽好还未开口,宋弋清便知他要说什么。
  书祈珒眉头一簇,狭长凤眸一凌:“别总和宫里的人走得太近,你忘了在青阳的教训吗?伤才好几天,就上赶着管别人的闲事儿?”
  宋弋清见书祈珒那气势过凶,一时招架不住,只得去寻能管教书祈珒之人的助力。
  两三下溜到廊下饮茶的书寻跟前儿,可怜兮兮的诉苦:“可宫里头那些人总是欺压他,他若是无力自保,迟早有一日会被那群人打死的。”
  书寻刚想着掺和,书祈珒抢先问道:“那你以为交了他几招几式,他当真就能自保吗?痴人说梦!”
  宋弋清最讨厌的就是书祈珒这般,冷冰冰又凶巴巴的,骂她愚蠢,指责她什么事儿都做不好。
  “这是皇宫,能保他的,只有权势!”
  “谁说的?”宋弋清不信,忿忿的同反驳:“只要他足够强,他怎么护不住自己?”
  “那你不妨说说,你这么强,为何还会遭晏无烬的暗算?”
  宋弋清被戳了心窝子,嗔怨的瞪了书祈珒一眼:“你……”
  眼见俩徒弟剑拔弩张,书寻自是没心思喝茶了,撂下茶杯,一手拦着还欲争辩的宋弋清,一手又阻着书祈珒。
  “行了,都少说两句,整日斗嘴,知道的以为你俩是师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仇敌呢。”
  书寻平日里总是眉开眼笑的,就连劝架也是,面向不远处的书祈珒:“她若想教,你让她教便是,反正日后你俩都得收徒,正好相当于练练手。”
  他知宋弋清的性子,见人受难,总是太过心软,而书祈珒呢,又极会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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