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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你的刑期不就只剩半个月吗?”
  “我出不去的。”
  “为什么?”
  “窦广亭不会让我走的。”
  原来,海欢初进监狱,是几个月的有期徒刑。没想到,赶上slk倒台,窦广亭进来了,故意挑起事让海欢斗殴,刑期延到半年。眼看半年要到,窦广亭又使了个绊子让刑期又加了一年。就这么,饺子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饺子,几个月的刑期愣是延长到现在。
  “哥哥,你能打得过窦广亭吗?”海欢问。
  “干嘛?”
  “你救我出去吧。”海欢的眸色像琥珀蒙雾,湿漉漉的,神情落寞悲伤。他习惯于博取同情以求自保,可他也着实惧怕窦广亭。
  “窦广亭经常打你吗?”季容夕心生怜悯。
  “嗯。”
  “你顺着他,这几天别找我,要不他打得更狠。”
  季容夕难以狠心不管,他「看着」欢欢长大,不止是金钱与线报的关系。以前,欢欢就喜欢哥哥哥哥的叫,让季容夕偶有错觉,他是自己的弟弟。
  季容夕转身离开。
  海欢继续慢吞吞地拖钢筋。
  不久,窦广亭走过来,居高临下,阴沉沉地说:“你让他看什么?你又欠草了是不是!”
  海欢若无其事:“脚踝扭了。”
  “我来给你看看。”
  “不用……”
  窦广亭飞踹过去,把海欢踏翻在地,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踝,满意地听到惨叫。他一脚踩在钢筋上,摁住直接干,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还想出狱?我告诉!这辈子都别想!”
  海欢抽搐着迸出恨意:“窦广亭,你有本事弄死我啊!”
  就在这时,呼——口哨声响彻天际!
  紧急情况警报?
  窦广亭只得收手,扭头走了。
  海欢摇摇晃晃地起身,提起裤子,差点摔倒。
  才发现脚踝真崴了。
  他只觉天色阴惨,像极了听到缪夕死亡的那一天,也像极了,跟窦广亭相见的每一天。
  “哥哥……”
  季容夕背靠水泥墙,听入耳里,心沉下去了。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呼叫出的哥哥,依然那么脆弱呢?
  季容夕不打无准备的战。
  出手之前,必定经过精密的调查和思虑,很快他就得到了一手资料。
  窦广亭,入狱前是三帮头目,入狱后也是狱中一霸。他不主动惹事,不跟狱警交好,也从不申请减少刑期,据说他很满意在监狱的生活,打算把牢底坐穿。
  入狱第一天,他就把海欢占为己有。
  狱友后来形容那一晚为「仇杀现场」,上个人跟杀人一样,不知多大仇,差点把海欢活活整死。之后,窦广亭对海欢也特别冷漠,不定期打骂,就用做上床的发|泄工具。
  海欢之所以被称为「海上花」也是有来由的。
  有一天,大家在农场里干活。
  农场有个很深的大池塘,塘边是开花的白玉兰。
  休息时,海欢不见了。
  一个人开玩笑说,该不会寻死了吧,窦广亭立刻去找。
  大家没在意,但没过几分钟,有好事的人手舞足蹈吆喝他们去看:只见窦广亭把海欢摁在水里一顿凌虐,场面火爆。施虐完毕,他扔下海欢像沉塘浮尸一样飘着。池塘飘满白玉兰,花瓣大而白,海欢的肌肤在水中也白,「海上花」的绰号就传开了。
  原来,窦广亭溺过水,有惧水症,大雨天淋雨都会窒息。
  海欢就以为他不会游泳,把他诓骗到池塘边推下去。没想到窦广亭不仅会游泳,水性还很好,扑腾上来后暴怒凌|辱解恨。
  这种事不止一次。
  窦广亭特别热衷于「公开处刑」海欢。
  海欢被窦广亭一路陷害,出狱期望破灭,绝望之余愤起反抗,经常跟窦广亭对着干。
  每次都被整得更惨。
  季容夕就纳了闷了,窦广亭不喜欢海欢,为什么又不让他走,就为了折磨吗?监狱会完全改变一个人吗?季容夕记得,窦广亭以前固然阴沉,没有这些嗜好。
  第二天,哨声集合,季容夕跟着人群排队下楼,不经意扭头。
  跟对面走廊的窦广亭对视一眼,阴沉沉的。
  进食堂,季容夕刚落座。
  窦广亭坐到他对面。
  气氛顿时紧张,他们周围三米半径以内的人都纷纷换位置了。有人立刻开赌:「押季容夕赢的站左边,押窦广亭赢的站右边。」哗啦一声,都站右边去了。
  不说窦广亭有小弟,就说单打独斗。
  季容夕前些日子心情爆丧,黑云压城城欲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押他就没输过。问题是,这几天,他忽然明亮了,莫名其妙的爱笑了,整个人发光,一点都不可怕。
  打架嘛,气势最重要了。
  “知道你为什么能好端端的吗?不是因为能打!”窦广亭开门见山,“你长得像六顺团的老大,所以六顺团的兄弟都不会动你。”
  “第一次听说。”
  “海欢为什么叫你哥哥?”
  “我长得像他哥。”
  窦广亭冷笑:“他骗你呢!他一个独生子,哪来的哥哥!我就不废话了,他是我的,你最好离远点!不然,我可不讲什么旧日情面。”
  他一个流浪儿,你确定他独生子?
  这时海欢端着盘子过来,坐在窦广亭的旁边,若无其事地说「亭哥,今天胃口怎么样。」给面包均匀地涂上果酱递给窦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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