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他不停叫你哥哥。”
白天就算了,晚上听他梦里呢喃。一声哥哥,仿佛回到了过去,窦广亭的仇恨就一点点融在夜里了。那个8岁的天真孩子,终究,陪自己度过了最后一个开心的暑假。
“你现在原谅他了吗?”季容夕问道。
“我怎么原谅?我爸不能活过来,我的16岁也不能重来!”
“那你……”
“我只是,算了。”
不是解气,不是原谅,是算了。无法改变的时间,无法释怀的过去,已成定局的人生。他的父亲害了自己一辈子,自己也宰了他父亲。至此,也唯有放过别人,放过自己。
离开前,窦广亭没头没脑地说:“有一年,我手下起了内讧。我查出了偷我们情报的贼,发现是他。结果在监狱里又遇见了,我虐待了他一晚上,他也没说情报卖给了谁。他应该很喜欢那个人,我就成全他好了。”
“成全吗,那你喜欢海欢吗?”
“谁知道呢。”
“你以后不会再打扰他吧?”
“不会了。”窦广亭抚了一下断了的眉毛,五味杂陈。
季容夕拿了药,放心地离开了。
后来孟广沙的案件。
多次开庭,证据确凿。季容夕本身清白,又手握许多安其洛交给他的证据,翻案易如反掌。更有陆洲在背后的操作,也不惧哪个大人物以势压人。
这场博弈最终以孟家的失败而告终,季容夕沉冤得雪,回归玉梭鱼。
在此不说庭审那些细节。
再说窦广亭。
几年后。
因为协助警方得力,窦广亭缩减刑期,获得假释。
在监控下生活。
作为过度,他在狱方介绍的琴行里打工。他懂钢琴,帮忙调了几次音,效果不错。一个月快到了,老板问他愿不愿意当正式员工。
这时,一个客人走进来,老板忙招呼去了。
窦广亭瞟了一眼,浑身一僵,低头走进休息室。
客人离开后,他透过橱窗,看见那个人身姿依旧纤瘦,步伐轻盈,齐耳卷发已经披肩,随风飞起如海藻。
老板继续刚才的话题:“试用期的工资是……”
窦广亭打断他:“不了。”
次日,窦广亭离开琴行,在邻城找了一份短工,当超市理货员。这天他正在整理文具区,有个人伸过手来拿走他眼前的一盒彩铅,飘然离开。他愣了一会儿,下班前去辞职了。
又过了些日子。
窦广亭在一个农场打下手。
农场很偏远,几千亩的竹林,也就十来人,大半年都没个陌生人来。窦广亭虽然自由了,依然保持着监狱的作息习惯。农场经理为此总是笑话他,过得这么机械。
这就是,刑满未释放吧。
窦广亭想。
夜未央,明月如钩,竹风舒爽。窦广亭一个人回住处,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在竹林小径上悠游地走着。卷发缱绻,身影熟悉:还是海欢——过去几年没见过一次,而短短两个月,就见三次了。
海欢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竹林子深处走。
t恤时不时被风吹起。
窦广亭跟了几百米,心越来越躁,而路也越来越黑了。
忽然,窦广亭快步冲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拖进竹林,撕了衣服,按住腰,压成一字型。在密雨般的拳头和抽泣里,窦广亭挺枪开干,自暴自弃的心情如陷泥沼。
海欢用一次牺牲,换自己一辈子回到污浊的监狱。
自己用一次犯罪,让他一世安心。
就这样吧,如他所愿。窦广亭心情和身体都要爆炸,发泄似的「犯罪」,却迟迟得不到释放,越发焦躁。忽然,海欢抱住他,贴在耳边喘息吐气:“阿林哥哥……”
「哥哥!我喜欢阿林哥哥!」
「哥哥不要走!」
窦广亭震惊之下一泻千里,他抱住了海欢,埋在浓密的卷发里,许久:“小欢……”
终于,刑满释放了。
窦广亭想。
这些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
且不多提。
第090章 第10发子弹 | 岳柏轩1
【岳柏轩篇-90】
陆洲被陆母押回陆家,伤好之前禁止出门。季容夕出狱后,立刻回玉梭鱼演习,两人好几天没见了。
这天,陆洲迎来了4个意外的客人。
他一手带出的舰长副舰长。
属下们是来劝他回新星的,奈何郎心似铁,这4人也就死心了,就当来地球旅游一趟吧。
陆洲领他们去酒馆尝尝地球风情。
属下们你看我,我看你,年龄最小的邬邬勇敢地站出来:“陆将,能不能约上你的兔子,让我们见一见嘛。”
陆洲纳闷:“什么兔子?”
邬邬后悔嘴巴快了:“就、就是你的男朋友,白景说他是兔子。”
兔子?摘下头套的季容夕真的软萌得不像话。
陆洲双颊泛红,脑子发热。
在属下的怂恿下,陆洲顺利地约刚结束完演习的季容夕过来,末了,含糊叮咛:“……你,最好穿白衣服。”兔子都是白的嘛。
推杯换盏,半小时过去。
属下们都放开了,不知谁提了一句「兔子」怎么还没到。
陆洲一听,脸又烧了,酒气绯红。他一向高冷强势,哪曾这么薄带春意过。大家更酸更气了:什么「兔子」就把陆将勾走了,明明他以前最讨厌娇气的人,待会儿来了一定要整一整,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