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论他是不是卧底,开了这一枪杀了警察的他们,都会背上罪名…被迫成为共犯吗?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真是有趣的操盘者。
此时的波本并不觉得恐惧或者纠结,恰恰相反,他异常兴奋。
苏格兰与波本对视了一眼,他看出了波本眼中某种闪烁着的决绝。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想阻拦,如果必须要一个人出局,他更希望是他自己,可他不是那个掌握了目标信息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去牺牲自己,所以他更不能辜负眼前人即将付出的努力。
于是他只好默默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将配合波本的一切行动。
波本缓缓从袋子里拿出狙击枪。
他算好了最佳方案,他打算近身将田纳西打晕,然后用狙击枪打伤苏格兰,制造奋起反抗却被叛徒埋伏的假象,这样既可以让朗姆减轻对苏格兰的怀疑,又可以逮到田纳西,那么自己的暴露也不算没有意义。
于是他转身去架狙击枪。
如今他在等一个开始的讯号。
“波本。”就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平静地叫了一声他的代号,那声音似乎是苏格兰的。
于是他下意识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听力上,却在下一秒发现他上当了。
在这分神的一瞬间,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田纳西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她的食指稳当地覆盖在波本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之上,用身子压制住波本。
苏格兰原本站在田纳西身后,变故突生他也注意到了,此时三步并作两步想来制服田纳西。
波本也立刻就想反抗,却发现田纳西巧妙地锁住了他所有的关节,现在他只能将手从狙击枪下抽出来反击。
然而正当他抬手要挣脱束缚的时候,就当苏格兰即将赶到两人身边的时候,波本突然听见那个女人小声说了一句“不必担心”。
他正想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秒,扳机被田纳西扣下。
子弹不偏不倚射中了朝仓光秀的胸膛。
那个警察应声倒地,原本就匆忙的案发现场像是爆炸了一样乱作一团。
人群围在那个倒下的警察身边,淹没了那个警察的身影。
波本看不清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总共加起来不过五秒钟。
此时的波本脑中只有一种想法,田纳西威士忌不能留。
然而田纳西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早在扳机扣下后就飞快地退后了,此时她站得远远的,像是想要和这个世界都划清界限。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波本和苏格兰,笑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似的向着车子走去。
“任务完成了,朗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现在离开现场。”波本听见田纳西的声音飘远,有些恍惚。
“该走了,波本。”苏格兰威士忌的手静静攥成拳,他语气阴沉,也走向车子,路过波本时捏了捏他的肩膀。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波本知道,这是苏格兰告诉他——
“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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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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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开着车在路上绕了很久。
夜风吹拂,强迫自己把情绪抽离出身体。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顾一切的通知公安部的同事呢,如果他不等到最后一刻就制服田纳西呢,如果,如果,如果不是他这么相信自己,那么今天这一切是否会有另一种结局呢?
他握紧拳头一遍遍诘问自己。
他不是个容易沉湎于过去的人,但今天,当扳机被扣下,那个警察倒地的时候,一种失败感从头砸下,他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华灯初上,确认没有人跟踪监视的降谷去街角的便利店买了两打啤酒,然后回到了公寓。
门一打开,泡面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一刻他才勉强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拉扯回到了躯体。
关上门,他顺手把啤酒放在了鞋柜上,然后脱掉外套走进屋子里。
在厨房里的诸伏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探出头来瞄了一眼,见是降谷站在门口,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他两手各端着一个碗,看到降谷,举了举手里的碗示意道:“借了下你的厨房。”
降谷走过来接过碗,放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又转身把啤酒拿了过来,坐在了桌旁。
开了两罐啤酒,降谷看清碗中是卧了个鸡蛋的泡面。
诸伏灌了口啤酒,长叹一声,看降谷还没有动筷,道:“凑活吃点吧,来的太急,没时间买菜,从你阳台薅了几株小白菜放进去了。”
“已经很好了。”降谷吃了一口,空荡荡的胃感到一阵熨贴。
两个人默默喝着啤酒,吃着泡面,气压很低,像是下雨前的潮湿空气。
突然,“叮”的一声响起,诸伏的手机响了。
诸伏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来看,降谷的视线也放在了诸伏的手机之上。
只见诸伏扫了两眼,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却显然轻松了一点,他把手机亮给降谷:“警视厅那边传消息来了,朝仓光秀脱离生命危险了,任务,失败了。”
说罢诸伏疲惫地笑了笑,笑容之中却是由衷地高兴。
降谷听见这消息,闭了闭眼,感觉萦绕周围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一点。但他仍感觉这个消息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于是他追问:“我记得当时确实是打中心脏的位置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