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些事情就差那么一天就天翻地覆,昨天是朋友的他们终究还是要站在对立面。
  降谷还是需要见田纳西一面,他要把这些不信任的种子埋在她的身上。
  他掏出手机打去电话,却有些意外的,只听到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通知音。
  这可不算常见。
  降谷零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
  田纳西感觉一阵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淋下,她被迫醒来,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清晨的阳光透过厂房模糊的玻璃照在她的脸上,她勉强找回一些温度,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气管到肺都吸入了一些冷水,现在火烧火燎的痛,田纳西勉强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啊,她想起来了,她回到家时,琴酒已经埋伏在那里了。
  那个银发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像逗她玩一样和她过了几招,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她打昏了。
  怪不得脖颈后的刺痛格外明显,田纳西皱眉想伸手摸一摸,却发现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她这才睁开眼睛,发现当下她躺在地上,视野中只有两双皮鞋。
  “醒了?”一个颇有些玩味的声音从田纳西头上传来。
  这声音田纳西再熟悉不过。
  她身体下意识僵在原地。
  “呵呵,怎么不动了?”那个声音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
  皮鞋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而皮鞋地主人蹲下身子,捏着田纳西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来:“看来是还记得我的声音呢?田纳西?我还以为……”
  “你这条狗已经忘记谁才是主人了。”
  朗姆的笑意只是流于表面,眼底则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田纳西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她顾不得嗓子痛的像是在吞刀片,说:“没有,朗姆,我……”
  “闭嘴。”朗姆微笑着,轻轻吐出两个字。
  田纳西顿时噤声,她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朗姆似乎是对田纳西的听话态度勉强还算满意,他随意地松开手,把田纳西摔在地上,又站起身来。
  他是个急性子,所以他没那么多兴致再去恐吓田纳西,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接到某人的线报,”朗姆看似背对着田纳西,实则那只没瞎的眼睛透过玻璃的反光紧盯着她,目光像是某种野兽,“他告诉我……你和波本之中,有一个是卧底。”
  “不……不是我!”田纳西的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她此时顾不得朗姆刚说的“闭嘴”,努力挣扎扭曲着想要向朗姆靠近,却被琴酒一脚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不是我……”
  “嘘……”朗姆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了?我不是让你闭嘴好好听我说完吗?”
  琴酒闻言笑了一声,狠狠碾压在田纳西的左肩,在昨天的打斗中她的左肩脱位了,虽然现在早已复原,但还是痛到冷汗直流,可即使牙都快咬碎了,这次田纳西也没吐出一个音节来。
  “嗯,这就对了,”朗姆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这份线报说……当初暗杀桥本加代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卧底,让我想想,那次任务是你和波本一起去的,对吗?”
  田纳西没说话,只是仍盯着朗姆。
  “作为我的得力干将,我是不主张怀疑你的,”朗姆假模假式地说,“可是那次任务,我记得你违抗了我的命令,阻止了波本对桥本加代开枪。这一点,你无可辩驳。没想到啊,卧底竟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实在是叫我遗憾。”
  “本来我可以直接杀了你的,不过,我想我们这么多年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还是要做个最后的告别……不是吗?”朗姆转过身来,脸上没有怜悯也没有惋惜,与他话语中表达的情绪不同,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挥了挥手,琴酒把手枪递给了他。
  保险拉开,枪口对着田纳西的额头。
  冷汗瞬间浸湿了田纳西的后背,她的身体在颤抖。
  “再见了,我的孩子。”朗姆的食指一点一点弯曲。
  在扳机即将被扣动的最后一刻——
  “是波本!”
  田纳西猛地喊出:“卧底是波本!别杀我!我能证明的,是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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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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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总是在喧闹之后显得格外难挨。
  空旷的厂房里一时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朗姆低头看着田纳西,阳光从他背后的窗子照过来,照在田纳西脸上。
  她的眼神在躲闪。
  打破沉默的是朗姆的轻笑:“呵呵哈哈哈……田纳西,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说着他拆开弹夹,向下倾倒——
  没有子弹。
  田纳西盯着那空空的弹夹,像是才反应过来刚为了求生她说出了什么,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坦然赴死,反而能赢得一线生机,可是现在——
  她中计了。
  她即使证明波本是卧底,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换一种说法,从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和波本都已经被钉上死刑架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怕死,”朗姆眉目舒展,像是个回忆往事的慈父那样怀念地说,“我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动手的,却在两条人命二选一的时候果断地选择了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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