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发生了……什么?”降谷看向苦艾酒。
  “哦?不记得了?田纳西的迷药把你的脑子毒坏了?”苦艾酒把目光移过来,看向降谷,“总而言之就是田纳西想要陷害你是卧底,然后杀你灭口,不过不用担心。”
  苦艾酒站起身来,看向病房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悠悠飘荡着一股浓烟,警铃叫醒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但很不幸,早高峰让消防和警方的人都没那么快到达现场。
  组织的人手已经撤退,代价只有琴酒一个人。
  苦艾酒皱了皱眉,回复完boss的最后一条讯息,她有些意味深长地透过玻璃看了看波本。
  “不过不用担心,田纳西已经死了,也算是给你报仇了。”苦艾酒转过身来,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微笑,仿佛真心在为波本感到高兴。
  “死了?”可惜坐在病床上的降谷此时像是生硬的木偶,呆呆地重复这句话。
  “是啊,死了,和琴酒一起,粉身碎骨,”苦艾酒走进一步,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落在波本身上,她淡色的眼眸中丝毫没有笑意,像是只乌鸦一样无机质地试探,“你,不感到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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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病床上睁开眼那一刻是怎样的心情呢?
  在仇人手下讨生活是怎样的感觉呢?
  她决心扮演一个失忆的自己时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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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零眼珠像是锈掉的零件一样缓缓转动。
  脸上渐渐爬上一个灿烂的,喜悦的,大仇得报的,痛快人心的微笑。
  他直视向苦艾酒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声喑哑的,如同乌鸦般的笑声绕过哽咽的喉头溢出唇角。
  “死的好,真是死的好啊……”
  这个卑鄙的骗子,这个从头至尾都没有破绽的演员如今亲手把剧本交到了他的手上,从现在开始,轮到他站在聚光灯下——
  于是他的笑容扩大,扩大到整个胸腔都在颤抖,他抬头的一瞬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只剩满眼算计:
  “不过,就算她死了,组织也该给我一个交代,我可是差点死了,她一条贱命不算是对我的补偿。”
  苦艾酒看到他的反应,颇为欣赏的露出了一个表情:“当然……有些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预告,琴酒死了,朗姆犯了一些错误,波本……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眼中露出属于“波本”的贪婪的精光,他嘴角似有压抑不住的笑,仿佛早把田纳西的死讯抛之脑后一般试探地问道:“那么……我就提前感谢那位先生的赏识了?”
  苦艾酒仔细打量他的每一个表情,眯着眼,终于展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可以这么说,恭喜你……波本,作为组织最后一瓶威士忌,你……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的,对吗?”
  波本抬起眼睛,微笑着点点头:“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复,苦艾酒笑了笑挂断了耳机那边的通讯,朗姆那边的事还没有结束,看来她要暂时接手了。
  于是她转身离开病房。
  关门的前一秒,她看了看还在病床上坐着的波本。
  他扭头看着窗外,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
  像是剪碎的阳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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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到此结束,接下来是一些作者的废话。
  这段废话说给未来的自己,毕竟我曾经以为自己会这辈子牢记的事情好像总会慢慢遗忘,少年的情绪和灵气似乎在随着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渐渐消磨。
  希望多年以后我偶然打开晋江,猛然想起想起这部小说,看完后发出感慨——“我去我还写过这样的小说”,彼时不管是尴尬也好,赞叹也罢,总之留下一点念想。
  这篇文章应该算是我的第一篇文章,最早构思于四五年前,当时零的日常刚出前六章(好像),国内压根没有正版,我在盗版网站的黄色广告包围下艰难的看完了前几章,其他没记住,只有一个剧情印象最深刻——零看了看时间,想着还能睡九十分钟。
  这段可太心酸了。
  毕竟不光是零,那天晚上熬夜躲在被子里看手机的我也只能睡两个小时了,当时还在高中,我可太懂睡不够是什么感觉了。
  ——有种早上一起床就想要世界毁灭的美。
  所以彼时隐约升起一个想法——要是能小小的帮他一把,哪怕只是可以多睡一个小时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我想大部分写同人的作者也都是出于这种朴素的心理,想要投射一个人改变这一切,让当下略带遗憾的故事变成更加美好的样子。
  所以一开始我笔下的主角是无所不能的。
  和朗姆平起平坐,苦艾酒赏识,boss信任,以亦正亦邪的立场帮助着波本,倾诉一种“偏爱”,享受被所有人称为救世主的感觉。
  但是人终究会改变,先改变的不是我笔下的人物,而是我。
  随着时间增长,我悲催的发现,自从走上了“合逻辑”这条不归路,认知就像是囚笼,我像强迫症一样追求每一个逻辑都必须有理有据,我再也无法写出笔下的主角是一个天降超强酒厂员工这种剧情,我不得不开始思考——酒厂这种组织,为什么会让一个人上位?她该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和经历?又如何得到这些能力?她能被信任吗?就算她被组织信任,她又如何得到波本的信任呢?
  种种这些每次动笔都像苍蝇一样盘旋在我头顶,我真是恨不得从没想到过这些,我只是想写一篇救济爽文啊,一点都不想考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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