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乌拉拉一怔，抬起眼眸。
  “姐姐，你不问我具体是因为什么吗？”
  乌克娜娜摇摇头，“回答的话咒印会让你感到痛苦吧？况且明天去和孔胧对峙之后，就能知道真相了，所以没必要现在追根究底。”
  “那你为什么——”刚刚还要把这个蹩脚的隐瞒点破呢？
  乌拉拉感到茫然。
  而乌克娜娜看向她，低声答：“因为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外人。”
  乌拉拉一愣，随后急切摆手，“我并没有的姐姐——”
  “我知道，”乌克娜娜安抚地朝她一笑，“如果不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你肯定不会和孔胧交换条件。或许这件事牵扯很大让你不敢告诉大家，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姐姐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优先站在你这边保护你。”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选择什么都瞒着然后自己来扛，如果真的觉得害怕说出真相会有糟糕的后果，那就像谜亚星一样，告诉我你有顾虑所以不能和盘托出就好了，我不会介意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于被欺骗或隐瞒感到无法释怀，因为已经明白自己最在乎的其实并不是真相，而是自己究竟有没有被对方同样在乎。那么只要让她明白她不是被排除在对方内心之外的人，她就可以去理解和接纳这些隐瞒。
  而这时候，是否知晓真相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所以乌克娜娜伸出了掌心，轻轻覆盖上乌拉拉不自觉揪紧被褥的手，说：“你可以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让我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存在。这样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才不会有误会和隔阂，你明白吗？”
  “姐姐……”不知是因为乌克娜娜凝视自己的目光太过温柔，还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猝不及防触动了，乌拉拉只觉得鼻子忽而有些发酸，紧抿的嘴角向下一撇后，忍不住张开双臂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永远是我最爱最信任的姐姐……永远！”
  乌克娜娜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也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这回应让乌拉拉微红了眼眶，她咬了咬下唇，离开乌克娜娜的怀抱，“我本来想过要说的，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
  “是和我有关？”乌克娜娜问。
  乌拉拉点点头，垂下眼帘犹豫了许久才答：“还记得你被困在反噬镜里的时候吗？”
  “反噬镜？”乌克娜娜闻言凝神回忆了片刻当时的情况，随后蓦地意识到了什么，讶然望过去，“你是为了救我才——”
  乌拉拉缓慢地点点头，“谜亚星从太阳故乡回来后告诉我，寄命术没有用。我当时真的很害怕你出事，所以在听了坏精灵的蛊惑之后就答应了他。”
  在还没有了解到坏精灵真正来历的时候，乌拉拉其实还是很谨慎的。虽然已经把它当成了一个特殊的朋友，却也知道一个只能在宝石项链里生存、还对夸克族存着许多怨恨心理的家伙，所说的话不能全部相信。
  但乌克娜娜的那一次意外让她完全陷入了崩溃之中，以至于在面对坏精灵的循循善诱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凭着本能作出回答。
  虽然事后也感觉到了害怕，不过至少乌克娜娜真的回到了她的身边，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然而乌克娜娜却拧紧了眉心。
  “可我不是他救的。”
  “什么？可是姐姐你当时不是说，昏迷了之后就莫名其妙被送出来了吗？那不就是他救了你……”
  话到一半她停住了，冷不丁想起了当时自己对坏精灵说要履行承诺时他那短暂的沉默，原本的笃定便不由随着语气一起弱了几分。
  而这时乌克娜娜也接话：“后来我和谜亚星分析过，因为我的手套还在，所以原本吸引魔镜精灵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而且坚尼说当时我是在广场从天而降，这和他前世被魔镜精灵送出来的情况一样。”
  “所以，我被他骗了……”乌拉拉呆呆开口。
  待脑海里将这个事实重新过了一遍之后，愤懑和羞愧的情绪一同涌上心头，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向乌克娜娜的眼神又气又委屈。
  “我要去找他算账！”
  说着便“腾”一下直起了腰，气势汹汹地就想要下床，然后便被乌克娜娜拉住手腕，并听见她无奈开口：“他已经脱离了宝石项链，你现在也找不到他吧？”
  乌拉拉的动作便一下僵住，随后垂头丧气地重新坐下。
  “……果然坏精灵就是坏精灵，一点也不可信。”
  “所以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太过容易相信别人，飘呀飘和艾格妮丝至少不是要害你才玩的游戏，但像孔胧或者其他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乌克娜娜说。
  “嗯……我明白了，”乌拉拉低声答，“虽然还是我觉得他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有时候坏人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清晰的，毕竟情感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我们不可能只通过其中一面就概括整个人。而且在大部分情况下，立场的不同就代表着评价的不一致。对我们来说欺骗你的孔胧很精明很坏，但或许对九伊来说，这个即使过了千年也还想要救她的家伙却很傻。”
  乌拉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原来是这样。”
  一个晚上被连续教育两次，乌拉拉明显有些蔫儿了下来，乌克娜娜见她这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便叫她早点去洗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