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放屁。”又一个声音响起,“有赫敏在,这问答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你要留下来的对吧,赫敏?”
格兰杰瞥了一眼德拉科。“你怎么想?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先回——回我们住的旅馆。”
尽管德拉科很感激这个给他提供逃跑机会的尝试,但他不准备接受。他现在状态好极了,他想试试这个酒吧问答的东西。更何况,温香软玉在旁,一切都美好得让人不想放手。“瞎说——我当然要留下。”
四周爆发出一阵“太好了!”的叫喊,接着每个人都开始翻找起纸笔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最开始的几个问题德拉科没帮上一点忙,它们基本都是关于麻瓜的政治和体育的。不过,他倒是知道一架小三角钢琴有多少个键(88个),赛斯纳飞机公司【13】成立于哪一年(1927年),哪个国家的国歌有158节(希腊;在上一届魁地奇世界杯上大家伙唱完了全部158节国歌)。
问答中还有几个生物学和科学问题,这对于医生们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他们不但快速回答了问题,还补充了过多不必要的细节。德拉科了解到彼利使(picolax)【14】是用来做结肠镜检查准备的;一位医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千瀑之夜”【notes:“night of a thousand waterfalls”肠镜的一种搞笑说法,因为做肠镜之前要先吃“泻药”洗肠子】,这句话过于惊悚以至于德拉科不敢向他寻求进一步解释。之后他们又和主持人争论起了“皮下”的定义,并可以说是恐吓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直到他同意给他们这一分。
历史和艺术问题本会使整个团队陷入困境,但格兰杰却把他们救了回来。然后——在一片呻吟声中——数学题大军向他们发起了进攻。他们旁边的那支年轻人队伍将这些题目杀了个片甲不留,留下医生们在原地抓耳挠腮愣是束手无策。
“工程师。”一位医生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输定了。”
格兰杰并没有理会众人,依旧卡一个问题上冥思苦想着。
接下来是地理,然后是音乐,最后是动物学,格兰杰在她同事们偶尔的帮助下,不费吹灰之力地解答了这些问题。德拉科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帮忙;他已经喝下了三杯酒,并正品尝着第四杯,要想清楚“单体动物”是什么意思这一哲学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太深奥了。
尘埃落定,他们队最终拔得头筹——格兰杰对此功不可没。
“我们要把赫敏在英国遗产局登记为国宝。”一位医生拍了拍格兰杰的肩膀说道。
格兰杰笑了笑,但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那道把她绊倒的数学题上,面前的一张餐巾纸上潦草地写着题目和过程。
获胜的队伍收到了某种具有货币价值的代金券。医生们把奖品送给了排在第二的年轻工程师们,并表示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赛,毕竟他们在大学的年限加起来比那些可怜的工程师的年龄总和还大。
夜幕降临,酒馆内的大部分人都在问答环节结束后就离开了,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德拉科和格兰杰并未动身,前者正享受着自己的酒水,后者还在研究那个数学问题。
最终,她戳了戳隔壁桌子上的一个青年,并请求他为自己解惑。
“这是borel–kolmogorov悖论【15】。”
“哦!”格兰杰说,“没错…”
谜题被解开,格兰杰飞快在餐巾纸上写出答案,扔下笔站了起来。
“走吧。”她说。
德拉科慢慢起身,等着看看他今晚的杯数会给他带来多大影响。如果要他说的话,还不算太糟。看来那些奶酪烤饼还挺有吸收作用的。
“祝你们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酒保对着格兰杰眨了一下眼说。
格兰杰冲他苦笑了一下然后飞也似的逃向门口。
走出酒馆,他们两个人都没了往常自信洒脱的姿态,东倒西歪地走着——尽管格兰杰肯定比德拉科走得稳一点。途中有一次,她及时把将要撞上路灯的德拉科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本来应该是你保护我的。”她说,“而不是反过来。”
“那根杆子他妈凭空就出现了。”德拉科埋在格兰杰的头发里说道。
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准备怎么回家?可别告诉我你准备幻影显形。如果不介意被我击昏,你倒是可以试试看。”
德拉科确信,即便他现在像个二愣子,他依然可以比她更快抽出魔杖。不过,罢了,让她一回。“那飞路吧。”
“我的旅馆里有一个连网了的壁炉,走这边。”
德拉科跟着她走过牛津的繁华街道。酒精渐渐沉淀,思绪开始流动。他感到心胸开阔,怡然自得。“今天的那些麻瓜们——他们还都挺聪明的。”
“那当然。”格兰杰说。
“你也还挺聪明的。所有的那些——图表啊、‘麦芽’啊、‘手推车’啊什么的。”德拉科说,不知为何觉得一定得让她知道这件事。 【notes:malt指麦芽;malt(the mucosa-associated lymphoid tissue)粘膜相关淋巴组织。cart手推车/购物车;cart(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 cell)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
她斜眼在黑暗中瞟了他一眼:“谢谢。但请别再继续了,这么友好的你简直太惊悚了。”
“我?惊悚?”
“你还是赶紧变回那个喜欢取笑我头发的你吧。”
“好吧。它看起来糟糕透了。你应该剃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