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负责的病人知道她的这些情况吗?”有人问,“难道他们不应该被告知吗?”
  人群中开始发出普遍的不安的嘀咕。德拉科感觉到,一些诋毁性的评论正在如沸水的泡泡一般一个个往上冒——但说明一下,只是一些隐晦的评论。那种会让人感到震惊的评论;但是,当然,如果格兰杰治疗师能够被允许继续在这里工作,那这些言论肯定都无关紧要。这不是在讨论她的麻瓜出身,或者什么别的,这只是对员工中有一位麻瓜医生的不巫师行为的一种关切和惊讶。是她作为一名完全合格的巫师治疗师的一点旁注。
  但德拉科不能再清楚这些隐晦的表达了,他曾经是一个相当精通这些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这样的事情不是直言的,而是悄悄地暗示出来的。
  “我今天还活着就是多亏了格兰杰治疗师的非传统方法。”德拉科说,声音盖过周围的嘀咕,“如果她坚持用我们的治疗方法——就像她之前来给我看病的三位治疗师一样——那她的治疗方式就会完全由尖叫着没有解药构成。而我也会早已魂归西天。”
  “很对,很对。”斯迈思威克点了点头。
  德拉科转向董事会成员。“是格兰杰治疗师让我把我的礼物送给圣芒戈医院的。我本无意如此;我本打算将资金预支给她在剑桥的研究事业。所以在你们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当然希望在场各位能对她表示感谢。”
  周围爆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赞同和大量的点头。一些董事会成员显得很羞愧,另一些人则对德拉科·马尔福为一个与麻瓜有联系的治疗师所作的断然辩护感到非常困惑。
  麦克拉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德拉科。
  危险的探试。
  任何进一步的嘀咕都被成功压下了。董事会成员都是商人或政客;他们能闻到德拉科的钱的走向,并会据此做出迎合。
  终于,他们来到了四楼。格兰杰并没有夸大长期护理病房的脏乱。当他大步走进门时,德拉科注意到招牌上的j和t不见了,招牌上布满灰尘地宣称:
  肛门
  吻痕
  病房
  【notes:janus thickey 是病房原本的名字。现在变成了anus hickey。】
  德拉科沉重地盯着它。
  董事会成员们看起来很是不自在。
  斯迈思威克带他们参观了病房,在他们前进的过程中穿插了关于病床数量、每个病人的治疗师、平均住院时间等细节,以及其他可能会让格兰杰着迷的事实(倒不是德拉科在想她,因为他正忙着镇压呢)。
  这里有30张铁架床,都被破旧的布隔板隔开。两个陈旧但干净的浴室,配备了马桶和淋浴。地板是破旧的瓷砖,在人们经过最多的地方有浅浅的凹陷。只有一扇窗户,在病房的最里面,几株植物在窗下顽强地挣扎着。
  整个地板都有一种被遗忘的气味;就像一个储存区,用来存放那些没有进一步用途但又不能完全扔掉的东西。
  病人的类型更是杂乱不堪——有些非常老,有些又很年轻。其中大约一半是战争的受害者,在无法治愈的后遗症中苦苦挣扎。在看到后者时,甚至德拉科也被一些做善事的想法所触动了:他看到了克里维家的那个男孩(现在是一个无精打采的小个子)、拉文德·布朗(几乎被蹂躏得面目全非)、迈克尔·科纳(在绑带间挣扎)、来自赫奇帕奇的米切尔什么的(用沙哑的声音与墙说着话),以及其他他叫不出名字的人。
  其他的床铺周围都拉着窗帘。一个声音从一张床后面飘了出来,圆润、悲伤而又熟悉,但德拉科不太对得上号到底是谁。一个孩子响应了这个声音。
  一个脸色阴郁的治疗师和她的助手辗转在各个病床之间。有几位病人正好有访客。他们惊讶地盯着德拉科和他周围异常庞大和嘈杂的人群。他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他感觉得出这个病房平时就是一个安静的、被遗忘的地方。
  格兰杰说过想要一架钢琴。
  一群人结束了参观,聚集在窗前——这里很容易就成为了最不沉闷的地方。
  斯迈思威克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德拉科,等待着他的裁决。但是,握着钱包的并不是斯迈思威克——而是董事会。那群留着胡子的人首当其冲受到了德拉科的指责。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他的问题却直击要害、刺耳尖锐: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董事会认为自1903年以来就再不适合向这个病房注入资金?为什么维护和保养的资金没有投向这里?难道它们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也许是在塞内卡酒店参加了太多的董事会午餐聚会和晚宴?董事会没有对医院进行定期访问吗?他们认为这个病房现在的样子是可以接受的吗?为什么看起来他们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什么这个病房里只有足够的钱聘请1.5位治疗师,而楼上的咖啡馆却供应着波塞拉纳热巧克力【2】?为什么大战的英勇幸存者只拥有一扇窗户,而且还没有浴缸?为什么,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们就不能给前门重新安上那个该死的“j”?
  底下一群人现在以各种姿势站在一起,既谦卑又内疚。
  “这就对了。”德拉科说,“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转向斯迈思威克。“我将给你注入大量现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斯迈思威克说。
  “这将是医院从古至今第一次收到如此规模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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