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她问道：“我们是否进行召唤？”
  修女们再次咯咯笑起来，在她们的扫帚上呼啸着飞过战场。紫色的魔法线条在她们之间发光，直到形成一个漂浮的五芒星。
  女院长举起了她的魔杖，她的姐妹们也一样。她们开始用拉丁语低声吟唱。神秘魔法的震荡开始在空气中流淌——黑暗、禁忌、危险。
  在魔法流集中的中心，一个僵化的形象出现了。那是一个咧嘴笑着的山羊头骨，无声而呆滞。
  “谁将成为献祭的羔羊？”女院长问。
  一位修女把一位满脸是血的巫师漂浮起来——这是一开始对修女们发动了攻击的人之一。“我有一罪人。”
  他被漂浮到了山羊头骨之上。
  他的尖叫声在他石化的舌头和夹紧的下巴的影响下闷闷的，在寂静的场地上回荡。
  修女飞到他上方，把他拉近，直到他的额头压到了头骨后侧。
  一道红光闪过。那人松懈了下来。现在他看起来很怪异，像是一个长着巨大而有角的头的、吊死的木偶。
  修女恢复了她在空中五芒星的位置。
  头骨轻轻颤动着，然后抖动起来，最后剧烈地晃动着。
  它被阴影笼罩的眼窝被两团红色的火焰照亮。
  那人的身体被拉长并撕裂。从他的身体里，一个生命体扭曲着并孕育出了自己的存在——那是一个由火和黑暗组成的生命，正撕裂开世界间的结构。
  格兰杰真的打开了地狱之门。
  当其一边撕裂一边降临时，那东西从山羊的头骨中吐出了一种声音——一半是邪恶的笑声，一半是痛苦。它很痛苦，但其中还有一种狰狞的期待。
  肢体开始成形。那东西很高，头骨挂在长脖子的末端，黑色的弦状翅膀滴着令人厌恶的胞衣，逐渐舒展开。
  两只开裂的蹄子【2】伸向大地，所处碰到的地方成为诅咒之地。
  那东西燃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良知的存在，只有对于死亡的无限饥渴。
  让人胆寒地尖声狂笑从修女们口中爆出，她们松开了五芒星内的麻痹法术。
  这并不是要给狼人们任何机会。
  这只是为了娱乐。
  恶魔那令人魂魄颤抖的笑声加入了修女们的笑声。它眼中仿佛装着整个地狱，向狼人们冲了过去。
  他们中的一半人试图逃跑，另一半人发射着咒语。一只卷曲的爪子扫过其中五个人，眨眼间便只剩尸体。它口吐液态的火焰，让十几个人在原地被烧成灰烬。一只翅膀飞速扫过，轨迹上，一群人身体依旧呆滞在原地，只不过失去了整个前半部分——没有脸，没有皮肤，只有内脏和骨头。他们“啪嗒”一声像一团粘稠液体一样倒下。
  试图逃跑的人则发现自己被五芒星阻拦，被击退，并被抛向恶魔的蹄子。
  场地上响着头骨被压碎的嘎吱声，还有那怪物发出的嘶哑的、非人间的笑声。
  十个杀咒闪着绿光，同时击中了恶魔。它们什么用处也没有。那东西显然不是活的——它是某个冥界的王子，而他们只不过是在助长它的力量与愤怒罢了。
  施法者们被开膛破肚。
  修女们维系着她们的五芒星。恶魔不敢或不能超越它，但这对它来说没什么关系——它已经在这邪恶限制内找到乐子了。
  它的狂暴恶心、狰狞、完美。尖叫声和它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恐怖的合唱。在恶魔享用它的盛宴的过程中，尖叫声越来越小，现在能听到的，只剩下它可怕的快乐笑声和骨头的碎裂声。
  它把格雷伯克留到了最后。
  格雷伯克从五芒星的一端逃到另一端，拼命用咒语敲打着它。修女们笑了起来。他把杀咒对准她们发射。她们躲开了，笑得更加疯狂起来。
  恶魔看到了它最后的受害者。山羊的头骨倾斜，一股火焰从黑色的鼻孔中喷出。
  格雷伯克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他慌不择路地直接往五芒星边界上撞去，然后被击退到后方。
  他落在了恶魔的脚下。它把一只蹄子插进了格雷伯克的胸膛中央。
  看着格雷伯克被撕碎，被肢解，然后被吃掉，对德拉科来说无疑是一件乐事。
  大屠杀结束了。
  五芒星中曾有200名格雷贝克的手下。现在，除了恶魔之外，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在动。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热血的腥味。
  修女们开始用高亢而纯洁的声音吟唱另一篇经文：《主祷文》【3】。
  [ 我们的天父，
  愿祢的名受显扬，
  愿祢的国来临，
  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拉丁语】
  随着祈祷的进行，修女们用她们的扫帚往中心飞去，五芒星缩小了。
  现在，每个修女的头顶上都出现了一个天堂般的光环。她们的十字架从她们的脖子上漂浮起来，闪耀着虔诚的光芒。
  当五芒星的边界向它压来时，恶魔发出嘶嘶声，并吐出地狱之火的火刀。场地随着它不和谐的地狱般的尖叫声而震动。它被逼向内，再向内，直到它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幽暗的球。
  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
  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amen.
  那恶魔只剩下了山羊的头骨，接着，它也，在一闪红光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