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修女们周围的圣洁光环消散而去。她们松开五芒星阵型,开始悠闲地飞越战场,为任何仍在抽搐的格雷伯克余党成员送上诅咒。
  女院长飞过德拉科和格兰杰,魔杖举起。她看了看他的傲罗徽章和格兰杰的白大褂,然后就飞走了。
  德拉科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对她感到恐惧,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无关人士而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修女们对自己的绝对胜利感到满意。她们变出了一场大雨——或许是圣水,又或许是创世纪的大洪水【4】——浇灭了恶魔留下的火焰,并将那片被诅咒的土地冲洗干净。
  她们消去了战场上余下人身上的麻痹法术。
  当男女巫师们开始在喘息和呻吟声中坐起来时,其中一个修女把一整罐飞路粉扔进了格兰杰的火堆。
  它发出了绿色的光芒。修女们飞入火焰中,离开了。
  ~~~~~
  战斗所剩下的,是一片泥泞、血腥和混乱。反幻影显形结界破裂了。不知道是谁召来了医护巫师,他们飞快地穿过场地,给最需要的人送去药水和治疗。
  他们中的一对人对德拉科和格兰杰进行了治疗。直到他们确信两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他们转向了波特和韦斯莱。两人的呻吟声足以证实他们还活着,没有大碍。
  德拉科和格兰杰互相看了看——两人身上都脏兮兮的,伤痕累累(刀伤、淤青、打伤)。在格兰杰的脸上,有一大片血迹。血滴在她的脸颊上形成了一层细密的薄雾,在雨水的冲刷下,成溪地流淌而下。德拉科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湿润,知道自己脸上一定也有类似的装饰;这些血有些是他的,有些是别人的。
  他们坐起来,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脸和肩膀,冲口而出一连串的问题——你受伤了吗,该死的,他们抓到你了吗,你没事吧,你能站起来吗,你确定你没事吗,我看到你被击中了,你能走吗,哦,感谢上帝,你没事了,你安全了,你差点就被杀了,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白痴——
  他们站了起来。他用手捧着她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她也用手捧着他的。
  他吻了她,轻轻地,在大雨磅礴中;轻轻地,在她裂开的嘴唇上;轻轻地,在泪水、雨水和血水的交杂中。
  她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吻他。那一刻,德拉科知道了“幸福”为何物。“幸福”就是她——活着,盈满泪水的眼睛因装不下而决堤,心跳在他的胸口砰砰作响。“幸福”是知道她最大的威胁已不再,是他几乎不敢想象的未来日子的美好,是手指在他头发里的感觉,是她半哭半笑的颤抖,是她对着他的嘴低声说:你这大傻子。
  她把脸压到他的胸前,发出解脱和喜悦的啜泣声。
  他们周围有了动静。波特和韦斯莱站了起来。唐克斯看起来又像她自己了,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们,戈金和巴克利也是如此。
  当他把格兰杰抱在怀里时,德拉科,坦率地说,根本不在乎他同事们的意见。他只关心她——关心这个——这个精致的祸患,这个美丽而愚蠢的祸患。
  四周传来惊呼,然后是欣慰的笑声,接着韦斯莱笑着说:“稳住,伙计。” 波特爆发出狂笑,说:“我就说吧,我他妈就说吧。”
  格兰杰把脸藏进了德拉科的斗篷里,因某种近乎控制不住的咯咯傻笑而颤抖。
  唐克斯的一只眼睛肿了,拳头放在臀部,抿嘴观察着他们。“我想这就是你要找我谈的?”
  “是的。”德拉科说,“我——呃——不再能客观地对待——”
  “有趣的是,我刚才已经自己猜出来了,就在我眼睁睁看着你为她用肉身挡下诅咒的时候。”唐克斯说,“你被从格兰杰任务中摘掉了,马尔福。”
  “好极了。”德拉科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唐克斯摇了摇头,但她脸上也挂着笑容。
  “对不起,打断一下你们的谈情说爱,但,谁能解释一下那些该死的修女?”戈金对着天空做了个手势,问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格兰杰身上。
  “她们——呃——她们欠我一个小忙。”格兰杰说。
  “一个小忙?”波特说,惊讶地看着她,“你完全是叫来了一个骑兵队,赫敏。”
  “我大受启发。”唐克斯说,“我认为那个恶魔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傲罗的。”
  这群人在泥泞的战场上徘徊,不同程度地寻找着同事或魔杖,或者——就德拉科而言——寻找着家族传家宝的碎片。
  德拉科的魔杖位于格兰杰的火堆附近。格兰杰的魔杖在巨石附近的一堆黏糊糊的,看起来很像是一团被恶魔啃过的人肉的东西里。
  她面无表情地把它拔了出来。“我相信这就是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所有残骸了。”
  德拉科用魔杖指着那堆烧焦的肉,说:“马尔福家族戒指‘飞来’。”
  一块畸形的银器向他呼啸而来——不是从那堆肉中,而是从几米外的一个地方。
  格兰杰吓了一跳。“哦,不——他一看到我转动它,就把它从我身上扯下来,砸成了碎片——”
  “那也是可以修复的。”德拉科说,把损坏的戒指装进口袋,“就像所有的一切一样。”
  她看着他,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笑意。“的确,就像所有的一切一样。”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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