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角丽谯依依不舍地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对李相夷放下狠话:“你若是敢骗我,将来我就连你一并娶了。”
  嘴上从不饶人的李相夷安静如鸡,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回嘴。
  远程看戏的祁安忍俊不禁:“这小子也有认怂的时候。”
  富贵哈哈大笑:“因为他知道角丽谯那个疯批真的能做出这事,哪敢嘴贱被她盯上。”
  “不过,安安姐,咱们真不告诉小莲花,角丽谯其实跟他是堂兄妹这件事吗?”
  “不用。”祁安摇头。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李相夷,童年真正对他好的是他亲哥哥李相显就够了,两国皇族那些事跟他没关系,背负的越多,他越难自在。”
  “嗯,好,咱们的任务就是让他吃好喝好,自由自在地活着。”
  “没错。”
  富贵又道:“那他跟乔婉娩的事,咱们也不管吗?”
  祁安摇头:“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自己决定就好,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富贵点头。
  不管是作为李相夷还是李莲花,内里都是一身傲骨。
  在乔婉娩写下“无法再爱君如故”时,不管李相夷还爱不爱她,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去哄她逗她了。
  红绸舞剑,只为那个一心爱他的姑娘。
  她想离开了,他便放手,给她自由。
  看着离山顶越来越近的两大一小,富贵道:“安安姐,你让他去天机山庄就是为了让他收徒啊?我看他还挺喜欢那小孩的。”
  “不止,李相夷那小子是个花钱小能手,给他搞个有钱徒弟就不用种萝卜了,他上辈子为了攒钱又当令牌又种萝卜的,给漆老头心疼的呀。”
  富贵捶胸顿足:“……呀,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收个有钱徒弟呢,不然也不至于穷到去要饭。”
  “师父,我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个徒孙回来。”
  少年的声音老远就响起了。
  “给我带酒了没?”
  “带了带了,都是你徒孙孝敬你的。”
  “徒孙方多病拜见师祖。”
  方多病对着祁安行跪拜礼。
  “哦豁,这大眼睛,比咱阿塔眼睛还大,长得还挺萌。”富贵评价道。
  祁安反手就往小宝嘴里塞了颗“糖丸”:“乖,这是见面礼。”
  方小宝可算知道师父爱吃糖的习惯是谁惯出来的了。
  不过师祖爷爷给的“糖丸”好神奇呀,他吃完之后身体很快就变好了,腿再也没疼过,不用再扎针吃苦药丸子了。
  方小宝在云隐山的日子很快乐,在这里,有师父,有师祖,有师祖婆婆,还有……
  师叔。
  没错,就是师叔,姓笛名飞声。
  笛飞声也拜了漆木山为师,差点惊掉了李相夷的下巴。
  昔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成了同门师兄弟,至于谁是兄,谁是弟,取决于每月的比武结果。
  但方小宝才不在乎输赢,反正他只叫师叔。
  三年后,漆木山寿辰。
  祁安喝了一大口酒,摸着胡子道:“相夷,给为师表演一下你那个红绸剑舞。”
  几年隐居,李相夷褪去了年少轻狂,气质愈发温润雅致,无奈道:“师父,咱忘了那一段行不行,我又不是十八岁。”
  笛飞声抱着刀低头笑:“浮夸。”
  “师弟,怎么跟师兄说话呢。”李相夷反唇相讥。
  笛飞声不服:‘’这月定能赢你。”
  李相夷偏头:"小宝,你押谁赢?”
  “自然是师父,我师父最厉害。”
  已经长成小少年的方小宝正在逗一条小黄狗:“狐狸精,你也押师父赢对不对?”
  “汪。”
  笛飞声道:“你徒弟看起来比那条狗还傻。”
  方小宝大眼睛委屈地看向祁安告状:“师祖,师叔说我比狗还傻。”
  祁安拍板:“阿飞,你和相夷一起出节目,他舞剑,你舞刀。”
  被连累的阿飞:“……”
  两人互看一眼,装死。
  祁安捂住心口,一脸伤心。
  “我就知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徒弟们开始嫌弃我了,给姑娘舞剑就乐意,给我老头子看就不行,我老头子还能再活几年,也不知道闭眼之前能不能看到。”
  “别嚎了,师父,我舞,我舞还不行嘛。”
  一刻钟后,夜空明月高悬,山巅之上,刀光剑影,红绸飞扬,比当年扬州城屋脊之上那场万人空巷的红绸剑舞更令人惊艳。
  李相夷一身白衣,手执少师,收剑回眸时,俨然还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
  方小宝看的激动极了,睁着和狐狸精一样大的眼睛喊道:“师父最帅,师叔……第三帅,我第二。”
  富贵感慨道:“我们小莲花傲一点怎么了,我要是他,路过一条狗我都得告诉它一声,老子天下第一。”
  祁安给徒弟鼓了鼓掌:“本座以前也干过这事。”
  太阳的光芒夺目耀眼,但那怎会是太阳的错?
  方小宝十八岁了,被李相夷和笛飞声联手调教的少年终于要下山践行自己儿时的理想了。
  锄强扶弱,匡扶正义,顺便去那武林最高处看看。
  与他同行的还有两尊大神。
  正是被祁安扔下山的李相夷和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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