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alpha敏锐的嗅觉让宋十川立刻闻到了熟悉的香气,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催促他暂时放下工作,先满足自己空荡荡的胃囊。
“来来来,大家都有份。”在场都是绝对的自己人,裴景也没有厚此薄彼,订的饭菜足够多,一时间,这家超市里飘出的饭香味儿浓得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后跟。
他们以为是店里出售的食品特别香,也想进来买点儿,可这家便利店却大门紧闭,甚至挂上了歇业的牌子,路人们也只好捂着饿扁的肚子,不情不愿地离开。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裴景大手笔订的这份晚餐是多么的美味,绝不辜负它高傲的品牌和更高一级的价位。
可奇怪的是,宋十川吃饭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还没吃到平时食量的一半,就紧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这家店是不是换厨子了?”宋十川的目光扫过桌上排开七八个黑色餐盒,明明肚子还没填饱,却丝毫没了继续进食的欲望。
“没换啊,还是那个味道。”裴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虽然吃相优雅,但吃饭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对宋十川道:“你该不是快到易感期了吧?”
alpha的易感期发作并不稳定,诱发易感期的原因更是毫无规律可言。
但每当易感期临近时,alpha的多项生理感知都会变得混乱,以前爱吃的变得讨厌,以前喜欢的变得厌烦,这都是很可能发生的。
而越是顶级的alpha,易感期发作起来就越是不讲道理,也越容易爆发出最原始的本能。
宋十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微微眯缝起眼睛:“易感期……”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上次易感期还是一年前的事,当时他脾气暴戾得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把好几个专程买回家里发泄的玩具打得遍体鳞伤。
——对他来说,性欲的疏解远远比不上鲜血淋漓来的刺激,他心里埋藏着无边无际的憎恨和怨毒,只有拳拳到肉的暴力发泄,才能让他恢复平静。
然而眼下的情况如此特殊,他显然不能在宋屹川的眼皮子底下买人泄火。
裴景在心里计算一番,也没能找到万无一失的解决办法,只好对宋十川道:“没办法了,你再忍忍吧,我给你弄点易感期抑制剂,你每小时打一针……”
“嗤,”宋十川面无表情地把筷子投入垃圾桶中,用力得像是把刀子扎进仇人的心脏,“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再说,你真以为我随身带着那东西,能瞒得过每天把我当智障看的喻枞?”
想到喻枞恨不得连洗澡都要手把手教他,生怕他在浴缸里摔了,宋十川的脸色沉下来,深觉作为alpha的自尊心被狠狠侮辱了。
裴景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你的意思是……”
宋十川忽然笑了,一道冰冷至极的寒芒冲破他眼中的阴翳,让无意中和他对视上的裴景都忍不住心头一凉。
“叫几个人准备准备,明天下班后,陪我演一场好戏。”
第7章 俗7
“老师,您看这样画对吗?”喻枞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画布的一角,在调色盘上轻轻一勾,便是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颜色。
听到他的问话,沈澜勉强把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从后方靠近了喻枞,一只手撑在他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捏着画笔的手。
沈澜微长的头发垂下来,扫过喻枞的脖子,喻枞赶紧避开,灵活地从他圈起的怀抱中溜出去,然后眼巴巴地蹲在椅子旁:“老师,您坐呀,不用这么累的。”
这个乖巧的学生,仰望着沈澜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和尊敬,只有交握在一起的指尖泄露了他的忐忑。
沈澜按捺住心底的失落,抬头看向那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点评的画作,轻声道:“对,你怎么画都对,别害怕,只要自由地表达就够了。”
这副画,从落笔的第一抹颜色到现在接近完成,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在旁边,亲眼看着喻枞把它画出来,越看越惊叹,越看越痴迷。
“谢谢老师,我……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喻枞得到他的肯定,忐忑变成了雀跃,重拾信心地回到座位上,一丝不苟地继续往下画。
沈澜不想离开,但他没有保持这个姿势的理由,只好小小地后退两步,在极短的距离里不错眼地看着他。
全副心神都投入到绘画中的喻枞,对身后那两道炽热的目光一无所知。
喻枞从小就梦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画家,但寄人篱下的孤儿哪敢奢求梦想,他只能厚着脸皮去书店里白看别人的画集和绘画教程,再去蹲守那些画室,在别人异样的注视中满脸通红地翻垃圾桶,把学生们丢弃的颜料和废纸捡回来,和自己打工买的最便宜的画具放在一起,自己偷摸着练习。
他一直这样自学着,偶尔也会得到好心老师和美术生的指点,他不知道自己的绘画技术算好还是不好,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没资格在乎所谓的技术。
只要能继续画下去,就是他寡淡又涩口的生命中最快乐的事了。
没想到,老天对他还是心存怜悯的,不但让他在生命的尽头柳暗花明,还重生到一个衣食无忧、甚至同样也在学画画的原主身上。
当他发现原主一口气交了两年的绘画课学费,而老师还是拿奖无数大名鼎鼎的沈澜,喻枞高兴地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