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就怎么样?”谢淮舟一步步逼近,“把我关起来,还是用那条破链子锁着我?”
郁长泽睫毛颤了颤,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我就脱了口罩、帽子,一晚上蹲在家门口,让你第二天上热搜。”
谢淮舟:“……”
“明天中午如果你还不肯走,我就把房子卖了。”
“不行,我也是房主,我不同意谁也不许动这个房子。”
谢淮舟彻底被激怒,他拽着郁长泽衣领狠狠抵在墙上:“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还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现在想起这座房子了?这五年你他妈干什么去了?”
五年,他从这里路过了两百三十二次,楼上的灯一次也没亮过。
空气在沉默中凝滞,郁长泽定定的看着他,眸光晦暗不明,呼吸浅浅的落在耳畔,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半个钟头,谢淮舟紧攥的手指发软,心脏一点点往下沉,直至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失望和寒冷侵蚀身体,谢淮舟放开手,自嘲一笑:“算了。”
何必再自取其辱?
他用真心换了一地玻璃渣不够,还要再送上去给人划烂了扔在地上再践踏一次吗?
谢淮舟向外走去,挺直的背脊像一棵孤松,霜雪压满枝头,沉得他喘不过气来。
“别走。”
郁长泽扣住他的手腕,谢淮舟停了一瞬,接着狠狠甩开。
谢淮舟视野一晃,一双宽厚的臂膀将他拥在怀中,身侧稀里哗啦倒下一排玻璃制品。
空气中薄荷酒的气息漫开,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滴在满地碎玻璃片上绽开一朵朵猩红刺目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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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前:
江大:郁长泽是个坏东西,balabalabala
谢总:😡😡☹️☹️
见面后
郁狗:哥哥,伤伤,痛痛🥺🥺
谢总:😱😱😘😘
第21章
安静的房间内,薄荷酒和血腥气混杂成一种特殊的味道。
郁长泽低着头坐在地板上,左手手臂从腕骨到侧边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洼刺目的红。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双眼空洞的看着碎玻璃里反射出的无数个自己。
十分钟前,谢淮舟离开了。
在明知道郁长泽受伤的前提下,他还是推开郁长泽挽留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郁长泽摸着碎玻璃尖锐的棱角,内心的暴戾越来越盛,他想把满地的碎玻璃扎进身体里,嵌入伤口中。
他看着那滩血,觉得不够红,不够多,最好将整个房间都淹没,像被屠宰了猪羊一样,流干了血,哥哥会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正当他沉浸在幻想中,输入密码的滴滴声打破思绪,门开了。
“你非要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郁长泽缓缓抬起头。
谢淮舟手里提着一个药店专用塑料袋,紧锁着眉脸色阴沉:“起来。”
郁长泽迟钝的眨了眨眼:“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郁长泽的声音很低,谢淮舟只看到他嘴唇动了几下,随后又傻了吧唧的望着他。
谢淮舟叹了口气,盘腿坐下,拉过郁长泽鲜血淋漓的左手:“平常不是娇气得很?腰上多条红印都要哼半天,现在怎么不喊疼。”
郁长泽定定的看着他,小指轻轻勾动从谢淮舟温热的掌心捎过,小心翼翼的,像怕惊动了什么。
谢淮舟瞪了他一眼:“别动。”
郁长泽呼吸一凛,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温。
“哥哥。”
“.......”
“理理我。”
“.......”
郁长泽身体往前倾,脑袋搁在谢淮舟的肩膀上,嗓音沙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淮舟上药的手一顿,没说话。
郁长泽闭上眼,脸埋在他肩窝处,温热的呼吸一点点渗入谢淮舟的颈间,薄荷酒的香味缠绕在两人身边,罗织成茧。
给郁长泽上好药后,谢淮舟依旧冷着脸。
血迹渗进地板,凝结成暗紫色,明天要请专人打扫,碎玻璃片单独用透明塑料袋装好,以免伤到收垃圾的保洁阿姨。
谢淮舟做这些时,郁长泽亦步亦趋的跟着,想帮忙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谢淮舟烦了,一指沙发:“安静坐那。”
郁长泽乖乖坐了没两分钟就趴在沙发靠椅上,手里拿了只笔,不知在捣鼓什么。
谢淮舟没管他,清理干净地板后,郁长泽递给他一杯水。
“你这...画的什么?”
郁长泽把胳膊伸到谢淮舟面前,刚刚缠好的纱布上画了一副简笔画。
两个火柴小人,一个打领结,一个戴着帽子。
打领结的那个姿态冷漠,戴着帽子的小人单膝跪地,手捧着爱心,左边写着“别生气”,右边写着“求原谅。”
郁长泽翻过手一伸,掌心放着一对满绿冰种翡翠袖扣。
谢淮舟眸色微动,想起当年他也是这般变着花样哄人。
谢淮舟温和知礼,与人交往如沐春风,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谢淮舟近乎溺爱。
刚在一起时,郁长泽还有所矜持、收敛几分狗脾气,但日子久了,谢淮舟的忍让和宠溺渐渐让他得寸进尺,滋长别样的心思。
郁长泽就像一个穷怕了的小孩得到一个封闭的钱匣子,总想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