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什么话？”燕驰誉问他，“你当我兼职黑白无常呢，就这么喜欢跟死人打交道？”
  游渡远表情明显是在告诉燕驰誉，他有些招架不住。
  “既然陛下没有什么打算要吩咐在下的，在下便先走了。”燕驰誉开口道。
  “驰誉……”游渡远开口道，“我……”
  看着他这样的反应，燕驰誉其实并没有觉得意外。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眼前这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端方君子。
  “以前不是装哑巴。”燕驰誉问他，“怎么现在不乐意演了？”
  “驰誉。”游渡远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燕驰誉都无语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是你一天到晚都那副嘴脸，我才会误会的，好吗？”
  “是我的错。”游渡远直接就承认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燕驰誉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要继续说什么了。
  他永远都愿意承认他的错误和问题，可是就算愿意承认错误也不能改变之前那些事实。
  燕驰誉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张脸骗过太多次了，要是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长记性，以后被他骗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开口道：“陛下，你曾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只是为了那些点心和善意，其实没有任何必要，我本来就是去害你的。”
  燕驰誉从来都是坦诚的，他这么说话，游渡远并不觉得需要意外。
  “驰誉，我知道你对我有许多看法。”游渡远认真道，“但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也不是刻意隐瞒。”
  燕驰誉冷笑了一声：“没有想过要欺骗我？也没有隐瞒，那些事情难道不都是你本人或者是你手下的人做的吗？”
  游渡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驰誉，我确实有苦衷，但我知道这不是让你原谅的理由。”
  燕驰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陛下，您是皇帝，您可以什么都不和我解释。”
  游渡远站起身，走到燕驰誉面前，他看着燕驰誉，而后缓缓跪了下去。
  燕驰誉本来就是现代人，他很不喜欢古人动不动就下跪这样的行为。
  而且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还是……
  敌国新帝。
  燕驰誉被游渡远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了，他急忙伸手去扶：“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向我下跪？”
  游渡远却坚持跪着，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驰誉，我是谁并不重要，眼下，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燕驰誉感到心中一阵酸楚，他从未想过会看到游渡远这样的一面。
  他记忆中的游渡远总是一副极度冷淡、甚至不爱世人的样子，但是现在……
  他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
  “陛下，您还是快点起来吧。”燕驰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并不是您愿意跪我就能解决的。”
  游渡远却不肯起来：“驰誉，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燕驰誉问他：“什么机会，你要是想要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你，那还是免谈了。”
  游渡远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敢奢求这个。”
  “陛下，您先起来，既然不是说这个，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
  游渡远见燕驰誉有所松动，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两人重新坐下，燕驰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话：“陛下，您现在这个身份，想要的应该都得到了，没有必要继续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驰誉。”游渡远说，“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对我来说都不会算是浪费。”
  燕驰誉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有些无可触及，但同样又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的感觉非常微妙，但是燕驰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立场。
  从见到他那一眼到现在，自己根本就没冷静过。
  表面上看起来，自己是对他已经死心了，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放下他。
  自己表现出来的冷脸，也不过就是自己对自己的情绪多加克制和收敛了而已。
  燕驰誉不喜欢这样。
  “驰誉。”游渡远说，“我是真心实意和你道歉的，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认真去做这件事。”
  “是吗？”燕驰誉不满道。
  “驰誉。”游渡远开口道，“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要逼迫你的意思，你永远都拥有自己选择和做决断的机会。”
  燕驰誉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沉默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并不会让自己觉得，他是在逼迫自己什么事情。
  但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而且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和他之间的相处状态，其他人就是想要不多想也是很难的。
  一个敌国陛下，一个长安狱的无名狱卒，其他人不多想才奇怪。
  燕驰誉觉得，如果是自己，看到了类似于自己和游渡远这样身份差距的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也是会忍不住多想的。
  毕竟不管在哪个朝代，八卦都是属于人类的天性。
  但是……
  燕驰誉觉得，自己和他这样的身份还是极度敏感的，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什么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话可以为自己辩解。
  “你让我之后怎么工作？”燕驰誉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