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而牧霄夺只怀揣着过来看一眼的心思,不可能带着那些东西, 他是个充满私密感的人, 更不希望盛愿关于初次的记忆留存在那辆封闭的车里。
盛愿没有想到,再次回到壹号公馆会在今夜。
笔直的长路被淡金色车灯映亮,纯白的雪泛起烧焦一般的熏黄,常青的丝柏树枝叶挂雪, 无声默立在路旁,如同忠心耿耿守卫庄园的骑士。
驶进庄园的那一刻开始, 盛愿的心脏忽然变得格外焦躁。
壹号公馆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心境已与两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大不相同。
来不及参观阔别已久的庄园,也没有机会去最钟爱的花园逛一逛。盛愿拉开副驾车门, 脚尖小心踩进松软的雪地——
紧接着, 视线倏然一晃,眼前天旋地转,瞬间的失重感令他心惊, 手指下意识去捉男人的西装领口。
刚刚攥了很久的布料, 于是变得更皱。
白肤早已红云斑斓, 像火烧云收尽的最后一分。
时间仿佛消亡, 带着长久渴望的吻像铺天盖地的雨点一般落下,不顾一切的淋湿身体。
男人的吻向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近乎掠夺的扫荡着口腔的角落, 盛愿的被吻得唇舌酥麻, 来不及吞咽的涎液从嘴角滑下,殷红眼角带点泪的模样像裹了蜜的毒。药。
穿透泪眼模糊的视线, 盛愿无声注视着这个为他而动情的男人。
牧霄夺眉骨高、鼻梁挺,他看到浓密的睫毛覆盖在他的眼睑,偶有吻到深处,浓密的鸦羽近乎不可察觉地颤动。
他无数次与那双沉静的黑眸对视,也同样被他牵引,浮沉在无法逃脱的痛和欲中,领教他的放肆和贪痴。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个有痛感的人,为那春色般眼神……”
吻蜿蜒至耳际,盛愿柔软无力的陷在温暖的床铺中央,眼神迷离,好似在偌大的庄园迷失了最后的方向感,只看到那盏流光溢彩的垂苏顶灯摇晃不止,光影明灭不定。
就像住在湖里,看到湖面晃碎了一轮月、一汪星。
盛愿惫懒的抬起手腕,葱白的指从男人凹陷崎岖的锁骨滑下,碰到他优越的胸肌,温声呢喃:“嗯……为什么不去你的房间?”
牧霄夺捉住作乱的手指,细密的吻从指尖流连到系了一串朱砂菩提的细腕。羊脂玉的白、菩提的暗红、深深浅浅的斑驳吻痕,像世间最旖旎、最情。色的画。
上色的人对艺术一窍不通。
卧室一隅,盛愿看见那些毛茸茸的黄油小熊端端正正摆在角落,觉得难堪,赧然道:“你去……盖一块布,我不想让小熊看着……”
男人低眸垂视着他,嗓音低沉、危险、带几分愉悦,“专心点,阿愿。”
“嗯……慢点。”
喉间止不住溢出细碎的声音,盛愿只能极力克制。
他有一把清冽的嗓子,像被绵绵春雨浸过似的,泛起迷蒙的雾,伴随肆意生长的情念。
牧霄夺抬手摘掉他的助听器,告诉他不要收住声音。
“疼……”
一整夜,眼前景致变幻无穷,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
戴月,披日,或烫,或冷。
根植于男人的坚实狂热,陶醉在淡香和溺毙的吻中,苍白皮肤被贪婪的水捆住,吞没进裸。露气候所蒸腾的雾。
迷失的夜里,以吻织成的网自上而下的笼罩,分裂成诸般迷幻梦境。
漫长的初次,亦是晨昏交界时一场缠绵悱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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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弱的身体被温水完全包裹的那一刻,盛愿终于从半梦半醒中缓缓撑开眸子,感受到异样,央求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不要了,我好累……”
“别乱动,给你清理。”
盛愿这才稍微配合他,无力的用指尖沾了点清水,往男人脸上弹,委屈的抱怨,“……我半条命都快没了,到底做了多久……”
牧霄夺轻不可察的促狭一笑,语气挂上几分诱哄味道:“要帮你回忆吗?”
“不要。”盛愿的脸颊被红意浸透,气鼓鼓扭头,嗔他,“你留着以后回忆吧。”
“很难受吗,听你的声音感觉很满意。”牧霄夺脸不红心不跳,从善如流的续上一句。
盛愿喉间蓦然一哽,羞赧道:“那、那是因为你把我的助听器摘了……你坏死了!”又催促他清理得快一些。
其实,渐渐适应之后,他对这种事并不觉得排斥,偶有动情时分,也被撩拨出几分渴望。
牧霄夺面不改色,毫无诚意的向他赔罪:“很好听,下次不摘了,让你自己听听。”
“谁答应你还有下次……”盛愿小声咕哝,不经意看到男人线条硬朗的肩背挂着几道被他挠出来的红痕,顿觉羞耻,身体顺着浴缸向下滑,埋进水里吐泡泡。
片刻后,牧霄夺拦腰将他从浴缸里抱出,淌了一地清水。
这次盛愿没有惊讶,反而熟稔的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毫无征兆的动作。
盛愿身上裹了一块松软的白色浴巾,乖乖站在镜子前,脸颊纯白无瑕,唯有唇和眼角红得旖旎,揉出艳色。
牧霄夺站在盛愿身后,高大的阴影将他全然笼覆,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手指穿过细软的发丝,动作温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