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玩笑的。”郑秋白看到了霍峋脖颈上立起的汗毛与那双充斥警惕的眸子,见好就收。
  “我知道你把盯梢的人打了,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会帮你结清。”
  霍峋总算找回自己的声带,眯起眼道:“他本来就是因为你挨的打。”
  “看样子你还想打我一顿?”
  “……”霍峋的确有过这种打算,在见到郑秋白这副小白脸模样之前。
  现在是没有了,因为郑秋白看着就十分不耐操。
  郑爷苦口婆心,“我只是关心你,霍嵘把你托付给我,我总不能让你在燕城出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混子是来保护我的?”霍峋仿佛听到笑话,眉头拧成川字,他让刘旺一只手都不带怕的。
  郑秋白知道霍峋会拳脚上的功夫,那一拳头锤下去,换做上辈子的自己估摸着要被直接打进icu,于是他缓缓凑近,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霍峋的肩膀,另一只手绕到对方身后的背包上,动作很轻。
  霍少爷光盯着他的脸,察觉面前那只手,猛地往后退,脊背撞上了柱子,当即挑起浓眉,凶巴巴道:“你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
  郑秋白直起身笑笑,手掌心里赫然是霍峋的黑色钱夹,“喏。”
  “你是贼?!”霍峋大惊。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提醒你看好你的身家,我在你眼前都能摸到手,大街上的小偷只会比我动作更快。”
  郑秋白将钱包递回去,霍峋对上个地痞流氓有万全的胜算,但是对上那些二指灵活的神偷手,估摸着就只有一夜赤贫的份儿,“燕城的贼不少,你得当心些,找人跟着你,是怕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吃了暗亏。”
  “都这么有骨气地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了,也不想为这点小事不得不灰溜溜回到京市吧。”
  霍峋这钱包的确是他如今的全部身家,他的现金和卡,还有银行u盾都在里面,要是丢了,绝对够逼得他不得不回霍家,挨霍峥的毒打,听霍嵘的嘲弄。
  这种事想想就叫霍少爷心烦,那必然万万不能发生。
  “我知道了。”霍峋将钱包塞进了牛仔裤裤兜,无论怎样,郑秋白这点提醒都是善意的。
  可惜他有点别扭,对郑秋白无法坦荡张口说谢谢。
  他莫名有种,郑秋白欠他颇多的感觉,虽然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霍少爷眼神正然,决心把话一次说清,再不要和这邪门的人打交道,“你不要让人跟着我了,没必要,无论我哥跟你说过什么,那都是他一厢情愿,我不想、也没有投靠你的打算。”
  郑秋白挑眉,他也不是上赶着的人,“好,那霍嵘——”
  霍峋厌烦的拧了拧眉,“我会让他不要再没事找事,你也一样。”
  “成,那么,”郑老板弯起眼睛,冲着大门摊开手,送客道:“再见。”
  这笑容落在霍少爷眼里有种得道成仙的算计,他巴不得再也不见,当即大步流星离去,头也不回,仿佛身后有鬼。
  人都走出了大门,郑秋白还立在原地,阿良凑上前,发觉小老板一向算计精明的眼睛弯的像两抹月牙,笑的真心实意。
  阿良摸不准这笑是见到那男人开心,还是送走男人愉悦,忍不住问:“老板,就这么叫他走了?”
  到底也是搭进去不少钱与人情才找到的主。
  “走就走了。”郑秋白不以为意。
  “反正还会回来的。”
  自这天晚上过去,郑秋白真就撤了所有盯着霍少爷的眼线,也不再用阿良给他汇报霍峋的行动轨迹,仿佛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般淡定。
  金玉庭这些天也忙,要拟定邀请函的名单,要修葺拍卖会的场地,要跟国外的酒水商增加订货量。
  大批量的高端酒不是说要第二天就能越洋过来的,一些挂编号的每年限量,还有些酒庄里的窖藏,那都要提前一年预定。
  郑秋白很淡定,毕竟做这种倒腾生意有一个法则亘古不变,砸钱。
  有钱的总归是大爷,原价拿不出货,那一瓶加五百呢,一瓶加五千呢?
  郑秋白这样豪气,外人只觉得是金玉庭蒸蒸日上,唯独阿良与财务看着紧张,他俩是为数不多知道金玉庭真实经济情况的人。
  阿良尤其知道这进货的钱,都是郑秋白抵押了叶长流给的一套房产变的现。
  “良哥,你说咱们小老板这是发大财了?突然进这么多酒水,这万一卖不光怎么办?”销售经理跟阿良站在逃生楼梯间抽烟,满面苦大仇深。
  他手底下二十几个金玉庭的酒水销售,这全部包间加起来一晚上能开多少酒,他最清楚不过了。
  洋酒这东西,又不像是洋啤便宜量大,来几盘花生米就能成箱成箱对瓶吹。
  “老板自然有老板的考虑。”阿良深深吸了口手里的宝塔山,“你该怎么卖怎么卖,卖不出去就剩下。”
  经理掸去烟灰,“我不是担心吗。”
  金玉庭除了阿良与郑秋白,以及侍应生、驻唱、舞女那些吃青春饭的,几乎全是叶长流还在时就走马上任的老人了。
  能干这么多年,无非是金玉庭的待遇在这种会所夜场里绝无仅有,不仅生意干净,出入的还都是燕城乃至京津两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都是做服务业的,但你到燕城其他会所夜场问问,一听是金玉庭的,那眼珠子里都满当当是艳羡。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