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太没出息了,他想。
其实满人、旗人男子知事都很早,满人十岁左右出|精就会有丫头服饰着就寝,花样玩得比八大胡同都多。
杜容和九岁多时在舅舅家就看见跟他差不多大的兄弟们身边有两个娇媚可人的丫头。
兄弟们兴致一来就会招手说——你解开衣裳好不好?
丫头就会领着他们到小屋子里去,杜容和那会儿不知道事,偷偷溜进去看见了一眼,他还笑兄弟们这么大了都没断奶。
等到十四岁,定了亲,这些“奶娘”成了姨娘,他才恍然大悟,几个人洗澡地上泼出来的是什么。
杜容和有些恶心,回去就问娘舅舅家里怎么那么脏?
杜太太笑着跟他说,女儿家越多家里越能开枝散叶,她说的是真话,即使杜老爷想要纳妾,她说自己也不会拒绝,这是女人的本分。
当然,本分归本分,谁心里受得了夫君纳妾呢?
杜老爷没纳妾是自发的,杜太太对此很感激,她还问杜容和:“女奴是自己家的,都很干净,你玩过两回就知道了,她们很温顺,不会反抗你也不会反抗你未来的妻子。”
杜太太早就不舒服丈夫不给三兄弟找晓事丫头,看儿子主动说这个,脸上十分高兴。
她说:“咱们胡同的男孩子,十岁上下就会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慢慢教导他们怎么行人事。你这样都算晚了。”
胡同里,杜家的男人不止他们三兄弟,还有爹啊。杜容和问:“爹也有吗?”
杜太太甜蜜地笑:“哪个身份尊贵的爷们儿没有?那丫头是你爹奶母的女儿。”
旗人再穷,跟民间的穷也不同。小民的穷是吃不起饭,旗人的穷就是只能缩在四合院看星星,而不是在皇宫里看星星。
杜老爷幼时也曾过过好日子,他也有过奶母。后来父母死了,家里就是这个奶母做主。
后来我进门时,这个奶母早就去世了,你爹就把她女儿发嫁了。你也见过她,柳姨,你还记得吗?她给你做过老虎鞋。”
杜容和眼前浮现出柳姨温柔的笑意,她常说夫君待她很好,那个男人也经常很杜老爷一起喝酒吃茶。
杜容和一阵反胃,转头就吐了。
太脏了,太恶心了。一个男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还能跟那个男人谈笑风生?
之后柳姨再来找他说话,杜容和就不让了。他每年都会寄钱给柳姨,打听她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他就让李叔带着人过去收拾对她不好的人。
做这件事他也不是出于对柳姨的爱,而是出于愧疚。
愧疚杜家像物品一样对她,又垃圾似的丢掉了她,随便把人嫁到乡下去了。
所以在男女之事上,杜容和一直心如止水,出|精也是满则溢,而不是心里有多少绮丽的杂念。
但这天晚上杜容和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见了小韵披着头发在浴池里洗澡,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雪白的肤色。
她在问自己怎么还不给她捏肩膀。
她说自己累坏了。
杜容和有些心疼,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抬脚要过去,结果遮在面前的水晶帘他怎么也掀不开,那个池子也无法进去。
他一晚上就隔着帘子打转,心想,以后家里绝对不许再出现水晶帘!
早上楚韵起来,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还有点不习惯。
杜容和此人,喜欢跟人一起吃饭一起休息,早见要是于事,也会在屋子里等着她醒了,笑眯眯地说——你醒了,再出门。
两步跳下床,楚韵光着脚丫子还没吱声就被何妈拉着坐到梳妆台前洗漱、梳头,套袜子穿鞋。
她给楚韵梳了汉女的元宝髻,中间簪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这些都是染色的。
楚韵看了会儿说:“怎么有点像小荷帽子上的顶珠啊?”
何妈:“他又不是九头虫,一个脑袋戴那么多帽子做什么。我做主拆下来给你做成首饰了,你别怕,他多得是,咱们可劲儿戴,不怕他,他要是舍不得,你就赶他出去睡。”
楚韵哦了一声,想说何妈来乡下真是脾气见长了,但玻璃珠确实很漂亮,不是宝石一样流光溢彩通透非凡。她对着镜子晃了晃,何妈还要给她戴耳环。
楚韵:“不要耳环,我们汉人姑娘很少戴这个,梳了元宝髻,再带耳环反而不美了。”
何妈:“好,不戴。”
楚韵转了圈,又问何妈:“小荷呢?”
何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起来打水洗裤子去了!你要找他,去井边歪脖子树底下!”
第067章 我想吃
京里十月份已经有些冷了, 杜容和做贼似的躲在歪脖子树下洗裤子,李叔和李家仆都磕着瓜子儿问他要不要添点儿热水。
杜容和表示不要,他想自己洗, 洗去自己的少爷气, 洗去自己世俗的欲望, 踏踏实实做人。
李叔和李家仆吐了一地瓜子皮哦哦两声, 说:“实在想做人可以过来把地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