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一会儿,苻清予喝完粥,换了一个医用的淡蓝色口罩也凑过来看。
一开始我俩看得津津有味,到了某一个案件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了反转名场面。
所谓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之所以犯罪,并不是单纯的仇富和嫉妒“被害人”全家。
“凶手”被抓后开始供述杀人动机时,画面突然闪回了某个学堂内,“被害人”仗势欺人,教唆族弟恐吓“凶手”,逼迫“凶手”与另一个被扒光衣服的长得颇俊俏的寒门子弟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苻清予瞬间憋不住摘下口罩吐了,吐完了扣着我的肩膀干呕,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
我连忙快进,跳过了那一段,摁灭了手机,给他递水递纸巾,看着他终于摘下口罩后露出来的白皙到几乎病态的气鼓鼓的脸蛋,不合时宜地笑着说:“这是演的,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苻清予松开手,接过水杯捧在手里,目眦欲裂地瞪着地板,眼眶发红,瞪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了,哑声说了两个字:“恶心。”
我点头:“噱头而已,悬疑案件里的杀人动机总是千奇百怪的,当电视看看就行,不必当真。现实中谁会搞这么无聊的事。”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网络媒体上经常报道校园霸凌事件,被辱骂殴打或是被逼吃垃圾吃/翔的大有人在,那还是有视频为证,没有报道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只是我没有亲眼见到,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即便是同校同年级的顾玉龙跳楼死了,我也只是当新闻看看,惋惜他那么好的成绩没有坚持到高考罢了,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共情。
不对!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苻清予是顾玉龙的哥哥。兄弟连心,又在同一个班,顾玉龙被同学霸凌,苻清予不可能一无所知,反之,也一样!
再联想到我在网上看的,顾玉龙手写的遗书上描述的,被逼着和他一起拍不雅视频的还有另外一个同学。
遗书上没写那个同学的名字,我原先想当然地以为是他们班上的其他人,但结合刚才苻清予的过激反应。
我打了个寒颤,猝不及防地被恶心到了,跑到卫生间吐去了。
然而我什么也吐不出来,口腔里酸酸的,眼睛里也涩涩的,心里更是惴惴地跳得厉害,说不上来是什么状态。
“我出去一下。”我慌乱地洗了把冷水脸,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故意看着别处,就是没去看苻清予的眼睛。
第12章 同性恋不是病!
关门上锁,下楼,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下第二层楼梯的时候踏空了,差点崴到了脚,
我气愤极了,一口气跑到了离凤祥公寓几百米之外的地方,总以为有什么甩不掉的东西跟着我一样。回过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只感觉到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昨晚上苻清予不睡卧室吹空调,偏要睡客厅的沙发,还把我睡觉的卧室的门给关了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苻清予的心理恐怕已经扭曲变异了,极有可能产生不同于常人的情感依赖。
我不敢再想,立马拨打了沈医生的电话,一五一十地将我所有的猜测和顾虑都告诉了他,向他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沈医生倒是处变不惊,一针见血地道:“你是怀疑他跟顾玉龙有什么,觉得他这几天呈现出来的状态不正常?”
我很不自在地说:“对。”
沈医生:“你说他昨天跟你出去了?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晚上。”
沈医生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温柔了一些,对我说:“他跟顾玉龙之间的纠葛我未知全貌,不便多言。但我可以明确一点,同性恋不是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若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可以直接找顾总辞职。”
“对了,不要直接去问他,伤害他。决定好离开了,最好在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走。顾总那边,我会替你解释清楚,让他把这个月的工资尽早结算给你。”
提起那唾手可得的工资,我刚才的冲动劲儿立即跟扎了针的皮球一样蔫了。
“那个,沈医生,我觉得……我再考虑一下吧,拜……”
我挂了电话,在街上毫无目的闲逛了大半个钟头,走累了,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抬头,看见地下超市的出口处走来两个手拉手的熟悉的人影。
靠,是邓韬和林妹妹!
我猛地转过身,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回走。没成想邓韬这狗崽子还是看到了我,大声道:“铭允,龚铭允,你跑啥呢?没听到我喊你吗?”
邓韬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堵到了我跟前,扒拉着我的肩膀推了又推,气喘吁吁地嚷道:“龚铭允,你不至于吧。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十一年啊,咳咳咳,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抬起头,扫视了他和林妹妹一眼,干笑:“没有啊,我是真没看见你们。”
“没看见?行!没看见你总能听见吧。我叫你的时候你明摆着就是装没听见。”邓韬瞪着我,表情十分愤懑,继而又沉声问道,“欸,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的吗,怎么在这里瞎晃?咋了,脸色这么差,是没拿到工资还是干得不爽,自离了?”
我抬起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你想多了,老板叫我出来买东西呢。”
邓韬一脸审视地望着我:“哦,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