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喜欢 第88节
霍煜:“……”
他有种下台阶的时候,脚下踩空的感觉。
大脑放空,被谈序刚才那句话惊得口舌打结。
许久,室内的寂静才被喝了口酒的谈序打破,“什么时候买的打火机,你又不怎么抽烟。”
思绪回笼,霍煜把打火机捧在手里,视若珍宝的表情,“女朋友送的。”
谈序:“……”
他就多余问。
霍煜离开时,和谈序约好了忙完这阵,带双方“家属”一起吃饭,介绍给顾臣认识。
虽然谈序并不认可霍煜把女朋友称作“家属”,但一想到单身一人的顾臣看见他们成双成对的表情,便觉得这个提议也还不错。
大学毕业那会儿,他们仨就属顾臣动作快,早早在外面有了人。
虽然后来不知怎么散了,但在人生进度上,顾臣那厮确实快他俩一步。
当时可没少被他喂狗粮。
现在他俩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
季思谙回到酒店后补了一个小时觉,便赶去了拍摄现场。
本来叶婠多给了她一天的假期,但季思谙觉得过意不去,跟组以来,自己状况频出,请假的次数比舒彤和林素都多。
现在《向你而生》就要收尾了,她万万不能再请假缺席。
话虽如此,但却事与愿违。
隔天一早,季思谙便接到了一个本地陌生号码来电。
刚一接通,那头便传来江烬的声音,懒洋洋的腔调:“good morning, baby.(早上好,宝贝)”
季思谙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来江烬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地址和简单两个字“等你”。
季思谙看过以后就把手机息屏了,下床洗漱,照常工作。
直到夜幕落下,季思谙才去找叶婠请假提前离开。
她回酒店换了身运动装,出门时扣上了鸭舌帽,打车去了江烬发的那个地址。
那是一家酒吧,地址在滨海酒吧一条街。
地理位置极好,临海,而且是顶层场地,视野非常好,还有露天泳池。
是个花天酒地的地方。
那边这会儿一定人多混杂,乌烟瘴气。
季思谙打算过去走个过场就撤。
第64章 想他
这是江烬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
以往在波士顿, 底下的人以及道上那些合作伙伴都会争先恐后来他面前献殷勤。
生日趴年年都热闹,从不用他自己操心。
反正那些家伙会把美酒美人钞票送到他跟前来。
一个个都像是摇尾乞怜的狗。
记忆中,他邀请过季思谙参加过一次他的生日趴。
虽然说邀请有些过于勉强, 但季思谙到底是出席了。
她与派对格格不入, 一看就不是他们那一路的人。
可能人就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那晚派对上,不知多少双眼睛对她虎视眈眈。
那时候江烬心里有过一个恶劣的念头,想看皎洁的月亮落入沟渠。
就差一点, 他就看见了。
如果那晚他只作壁上观, 对季思谙身上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她应该早就堕进泥潭,染上一身污垢。
不至于事到如今, 他们还是泾渭分明,云泥有别。
“boss, miss ji has arrived.(老板, 季小姐来了。)”一身正装的noah来到户外泳池旁, 凑到躺椅上的江烬耳边低语了这么一句。
男人思绪回笼,手里的红酒杯晃了晃,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don't worry about her.(不用管她。)”
noah没有多问,直起身站到一旁, 两手交叠垂在身前 ,俨然一副保镖姿态。
-
季思谙到顶楼的酒吧时, 现场充斥着劲爆的摇滚音乐,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酒味、烟草味和香水味。
酒吧名字叫“desire”,欲望。
季思谙淡淡扫过入口处的招牌, 眉头微蹙地踏入了这个属于江烬的世界。
酒吧场地很大, 分为室内和户外两个区域,中间横着长方形的泳池作为分界线, 两边有窄道可供通行。
内场的光线很暗,五光十色的射灯随着音乐的节奏切换,晃得季思谙眼睛不舒服。
在国外这么多年,她仍旧对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不适应。
进入现场后,几乎没有人在意她的到来。
季思谙乐得清闲,随便找了个角落呆着,打算呆够十分钟就离开。
江烬一定知道她来了,十分钟,也算履约。
就在季思谙端着腕表看时间时,身旁忽然凑上来一个男人,一身酒气和香水味,非常刺鼻。
几乎下意识的,季思谙的眉头皱了起来,朝那人看了一眼,她不动声色地挪步朝旁边靠了些,避开了靠拢来的男人。
男人晃晃悠悠靠墙而立,手里还拎着一罐黑啤,偏头朝她看一眼,眼含打量,见色起意:“嗨美女,一个人?”
季思谙凉凉暼去一眼,不答。
男人被她冷凉眸子望得一激灵,愣怔几秒,表情便凌厉起来,“他妈的,什么眼神看着老子?”
说着,男人抬手来捞季思谙的胳膊,狠狠握住,把人往面前拽,“给老子过来!”
季思谙踉跄一下,整个人撞过去时,下意识往男人胸口用力推了一下。
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下,整个人往后退去,抓着季思谙的手也滑脱了。
但那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操!”
骂骂咧咧扑过来抓季思谙的头发。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拉扯。
季思谙被抓住了头发,只觉头皮疼得发麻,整个人被迫顺应着对方的力道。
“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江老板请来的贵客,你他妈敢给老子甩脸子,活腻歪了,操你妈!”男人一边骂着,一边气势汹汹地要找个地方把人办了。
混乱间,季思谙抓过了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的一瓶红酒,随手便朝男人头上砸去。
那一刻她浑身发烫,呼吸急促,大脑完全空白。
只知道头皮很疼,要是继续被这人拽走,就完了。
而现场没有人会帮她,所以她只能自救。
啪嚓一声,酒瓶在男人头顶开了花。
这样大的动静,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却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男人松手了,季思谙的手被碎裂的玻璃渣划破,掌心缓慢渗出血痕,凝着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感受到了尖锐的刺疼,浑身血液聚在头顶,脚底冰凉。
刚才那一下,不仅震慑住了男人,也让季思谙的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
情绪上头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脑子里白茫茫一片,甚至连这样做了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也来不及去计较。
脑袋被开瓢的男人踉跄后退几步,晃晃悠悠几下,便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被砸晕了,还是酒劲上头才晕的。
在季思谙颤抖无助的几分钟里,周围人陆续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有人聚过来查看地上男人的伤势。
也有人过来扒拉季思谙。
似乎是男人的小弟。
江烬站在台阶上打量季思谙时,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刺猬。
那些人去抓她,她会本能地闪躲,甚至反抗。
又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明明很慌乱很无助,却还是不肯认命,誓死反抗。
印象中,季思谙一直给人一种温柔脆弱的感觉。
在江烬看来,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生活在最底层的那种人,脆弱如蝼蚁,他一脚就能踩死一片。
可她又是坚韧的,仿佛什么也压不垮她。
脆弱与坚强在她身上碰撞,莫名的有吸引力。
就连江烬,也会在注视她时,时不时恍惚一下。
譬如此刻,他便有些恍惚,是该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把季思谙这张白纸一点点染上墨色。
还是去阻止,继续让她做那天上的皎月。
只片刻,江烬便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