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在倒像是只睡着的小狗,安静许多,不会有拆家的坏心思。
  【老板,您在做什么?】
  助理疑惑老板为何迟迟未到,穿透无数楼层投来目光,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
  闵随并未回答,垂首看向脆弱的羔羊,他想夺去这个年轻的生命,基因中的渴望却央求他吃掉这个胆大的青年。
  而他的理智告诉他,酒吧的遇见偏离原定轨道,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愚弄所谓命定伴侣的执棋人。
  就像是身体分成两半,一方要妥协基因的渴望,引诱命定伴侣,与其共筑爱巢;另一方要求他保持理智,最好是除去这个变数,这个自他诞生以来就决定要扯断的枷锁。
  原烙音无法呼吸,他即将挣脱塔卢索编织的昏厥状态,却在闵随松开手后主动蹭上掠夺他生命的掌心。
  闵随感受到自己在摇摆不定,而属于基因的触手在欢呼狂舞。
  那只藏于黑雾中的无瞳之眼爆发出异种都难以承受的威压。
  祂,厌恶失控。
  *
  原烙音醒来后依旧是在更衣室,对于晕倒前毫无记忆。
  脖颈疼得就像是断裂重接,他跑向镜子,只看到上面光洁一片。
  几周前不小心划伤的疤痕看来是在不注意时便完好如初。
  他回学校换好衣服,再到a大医学部实验室接受多重信息素模拟环境的刺激,检验新药是否完全无用。
  经过三层消毒后注射新药换上特殊服制,原烙音坐在搭建好的模拟环境等待医生到来。
  实验室空无一物,地板都是简陋的白色塑料,墙壁软踏踏的比豆腐好不了多少,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是黑漆漆的铁质管道口,面朝走廊是一片巨大的整切玻璃。
  这是个改造的安全屋。
  人造信息素从那些通道释放,种类越来越多,并在两个小时内浓度越来越大,比酒吧更加混乱。
  他手上缠绕的医用测量仪以每秒两次的频率将数据反馈到电脑上绘制成折线图。
  当折线超过预计安全线后,医生果断按下终止按钮。
  那些无色的信息素迅速收回。
  原烙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体内信息素水平并没有回落,他很痛苦,熟悉又陌生从未疏解过的欲望密密麻麻几乎要将他折磨疯。
  再过了两个小时,信息素水平还在缓慢上升,医生立刻投掷强效抑制剂免得原烙音彻底失去理智。
  “幸好,没进入易感期。”
  “快了。”原烙音苦笑着熟练注射,“如果您现在进来,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把您卡住脖子抵在墙上。”
  试药的过程尤为痛苦,他一天内试用五种方案,最终得出新药无效的结论。
  “小原,你认识那个alpha吗?”
  完了。
  原烙音僵在原地。
  他昨天跟医生提到了闵随。
  “医生,alpha之间会有契合度吗?”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瞥见医生奇怪的目光。
  “虽然我是beta,但也知道双a之间只有排斥与更排斥。”从来没有同性互相吸引的先例,医生又想起原烙音的特殊性,叹了口气,“你不一定,他既然能缓解你的状态,吸引也怕是在所难免。”
  “他的腺体/液或许会有用。”
  “我明白了。”
  腺□□提取危险系数高,稍有不慎腺体就会有不可逆转的受损。
  钱对闵随来说就是一个数字,信息素还能通过原氏集团送项目给ims利诱,要腺体/液真的只有把闵随钓到手。
  记忆不断跳转,喝醉,骚扰,大言不惭,动手动脚,依着这些第一印象,进度不是负数就谢天谢地了。
  *
  时间还在流走,原烙音再未见到闵随,他的腺体也回到从前随时爆炸的状态。
  由奢入俭难,经历过信息素稳定的好日子,回归平常就显得极为难受。
  钓到闵随要提上章程。
  “学长!”
  说话的是他的omega学弟沈清诺,人如信息素,就是颗甜丝丝的水蜜桃。
  沈清诺瞥见原烙音桌上高高摞起的一堆书,看清名字后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一本书,教你做钓系》《拿捏一个alpha,这些就够了》《快速追到alpha的100种方法》《你还在为追高岭之花而不知所措,这些就够了》
  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了小诺?”原烙音脸不红心不跳,对于闵随这种千帆历尽的老男人,光他单打独斗必定是难以拿捏,但配上书面知识,就说不准了。
  “啊!我看见ims的老总了。”沈清诺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八卦,“他好像来开什么讲座。”
  ims的老总?
  闵随!
  原烙音低头看向关键知识点。
  【联系方式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高频率见面才会擦出别样的火花】
  “门口都站着人,挤都挤不进去。”沈清诺喝了口咖啡,苦得皱起眉头。
  原烙音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入实操阶段,还有些兴奋,甚至没注意自己贴到沈清诺的肩膀。
  “哪啊?”
  “……综合楼小礼堂!”沈清诺闻到一闪而过的青柠味,大脑宕机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原烙音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实验室。
  “学长!学长!”
  “讲座都结束了……”
  综合楼贴近学校北门,半拱圆弧状,十层楼高很有设计感,历经多年风雨也只是外表有些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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