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脸在黑雾中破裂重塑,那点微妙的笑意在黑暗空间不为人知。
  手指揉搓在原烙音微微露出缝的唇瓣,塔卢索的夜视能力令他看到那片鲜花露出靓丽的颜色。
  原烙音是对的。
  但他很快又想起原烙音拔除了侵占腺体的信息素。
  引诱他,却不愿意为此沉沦。
  幼稚的小孩。
  闵随发现自己无法再次用手掌扼住原烙音的脖颈,掠夺他的呼吸,微妙的感觉于他而言是一直坚持的信念逐步崩塌。
  他想起原仲盛的那一通电话,信息素紊乱综合征,这会是小孩非要得到他感情的原因吗?
  原烙音醒来时觉得嘴唇有些疼,像是受到凌虐。
  由于这是闵随的私人领地,信息素浓度远高于其余地方,驱逐出他腺体的乌木信息素很狡猾,丝丝缕缕缠绕他的四肢。
  他灵机一动,摘掉绑在手腕的测量仪放在枕头旁,推门出去。
  “醒了。”
  迟钝的尴尬虽迟但到,在别人的休息室鸠占鹊巢睡得迷迷糊糊,横看竖看都不是件值得称道的事。
  “我带你去吃晚饭。”
  原烙音清醒不少,他很饿。
  “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闵随定的地方绝对很好!
  *
  十分钟后,原烙音收回自己的蠢话。
  闵随居然带他吃食堂!
  “小原,昨晚我接到了你父亲的电话。”闵随开门见山,并不打算先叙叙旧,“很抱歉,我隐瞒了临时标记你的事实。”
  “本就是意外不是吗?”原烙音停下筷子,那双末尾弧形的眼睛如同晶莹剔透的琥珀。
  “你能这么想当然很好。”闵随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我听说你需要我帮忙治疗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抱歉小原,我不能暴露我的信息素。”
  “但我可以给你介绍医生。”原烙音并非是对他有与欲望相连的情感,只是为了治疗,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脱离命定伴侣的枷锁与诅咒过程有些难,但结局总会如他所愿。
  “既然如此,我希望不再产生没必要的暧昧,我的取向并不是alpha。”
  原烙音就知道那条路会被闵随堵死,父亲没有暴露他的真实病症在意料之中,毕竟所有人都只以为他得的是另外种不会危及生命的不治之症。
  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症状类似,他多希望自己真的如谣言一般。
  “我们从来没有暧昧。”原烙音顺着闵随的话,食物落到口中全然失去滋味,他机械地咀嚼,“但是您无法阻止别人的感情吧。”
  “你不喜欢我。”闵随斩钉截铁。
  “那您呢?”
  “我认为不需要再次申明。”
  “拉乌斯蒙德,任何一个人找您,您都会去找他,会给他临时标记?”原烙音咄咄逼人。
  “自然,举手之劳。”闵随表情并未出现任何松动,即使体内完美融合后的两种信息素冲撞着他的血管,反驳那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谎话。
  越是这样,闵随越要掌控它。
  原烙音拒绝过无数人,还是头一次被泼冷水,闵随将路全部堵死,无论是父辈的利益交情还是他掺杂着假意的示好。
  再继续下去不够体面了。
  “谢谢您的饭。”原烙音端着餐盘转身离开得很急,他找不到给餐盘的地方,窘迫、尴尬,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以至于他并未注意到闵随的目光。
  等原烙音彻底消失,闵随捏捏鼻梁,他这次话说得绝,原烙音这个骄傲的性子,撞南墙后应当不会再回头。
  他平复着青柠信息素带给他的波澜,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去挤压吞噬,却发现属于他的部分竟然违背宿主意愿,开始保护瑟瑟发抖的青柠。
  他目光一暗,不能再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那库斯,我需要去医院的时间】
  【后天下午四点】
  太晚了,他等不及。
  【挪时间,就今天晚上,和符忍盛协商,任何损失我来补偿】
  闵随态度强硬,钱又到位,符忍盛的;登时空出两个半小时的空档,闵随当即从公司出发赶往医院。
  惨白的墙,简陋的装修,安全屋会时刻喷撒大量空气清新剂,避免易感期alpha接触到没来得及处理的同性信息素而陷入暴动。
  几乎为零的浓度中,闵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淡得几乎快消失的青柠香,轻易勾起他压抑许久的暴动。
  “我标记了一个alpha,只是临时标记。”闵随坐在束缚椅上,任由符忍盛给他系于他而言只有造型作用的束缚带,“他很吸引我。”
  又觉得有些不准确。
  “他的信息素很吸引我。”
  “信息素吸引你不就是人吸引你吗?标记人家占那么大便宜还耷拉个脸。”符忍盛怼天怼地惯了,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咽下口水讪笑道,“……你们塔卢索不是讲究什么命定伴侣吗?”
  遇见命定伴侣之前,塔卢索绝对守贞。
  “他的确是我的命定伴侣,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符忍盛的沉默震耳欲聋。
  天爷啊,你标记人家,咬完后翻脸不认人,算什么塔卢索!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拔除信息素?”enigma没有腺体,他们的信息素留存于血液,只要他们愿意,每个地方都可以成为腺体,“需要换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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