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闵随是胆小鬼,音音可以原谅他吗?”伤口很深,血止不住,甚至滴落在座位空隙的白色洋桔梗上。
原烙音并没有回答。
“音音,你说过,要沟通,不要让对方去猜。”
“那你说的坦诚你做到了吗?”原烙音睁开眼质问。
他太懂怎么刺痛闵随了,只要收回那枚戒指,归还chocker与玉佩,就能够让闵随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但这样没意思,他要的不是一刀两断。
“我要回拳场。”
分开,冷静,都是急需。
迈巴赫开向主干道,沉默在车厢中流淌,渲染沉闷的气氛,原烙音打开窗户任由风吹拂他的脸,最好带走眼眶的酸涩。
万盛集团灯火通明,陆浚河进入精神病院后他的儿子出来挑大梁,与其他董事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
所幸没有影响到地下四层的拳场。
“到了。”
“什么时候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来。”
原烙音没给予承诺,下车前却无意间瞥见闵随西装衣角。
形状交缠的绣样像是触手又像是海草,散发着蓝色莹光,刺绣与昂贵宝石有机结合,精致漂亮,令沉稳的黑色西装马甲更加高贵。
车门再次关闭,发出一声巨响,原烙音瞳孔微缩,嘴唇忍不住颤抖,甚至忘记了眨眼。
“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骗我的事情。”
“没有。”闵随片刻后答道。
他哪里还敢承认,enigma这场闹剧已然无法收场,原烙音给他那几拳恐怕是真的打断了他的骨头,现在右手的血还没停流。
enigma的身份都无法接受。
塔卢索更不必说。
他又有些庆幸掉落出的是较轻松的罪责。
“对不起音音,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我求你不要丢掉我。”
又在撒谎。
原烙音痛苦地闭上眼睛,胸口发闷撞击着心墙,他感受到腺体好像又在肿胀,熟悉的乌木香密不透风,完结标记传来另一半的自责与求和。
他从闵随的眼神里看到祈求。
祈求他不要离开。
“西装外套上的花纹还真是别出心裁。”
他丢下这句话,想问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听见这些消息,他宁愿做一个傻瓜。
闵随并没有回应,原烙音心跌落谷底,他沉默着打开门,将沾染着乌木味信息素与鲜血的洋桔梗留给了enigma。
再也没有回头。
第44章
拳场有间他改造的休息室。
但他不喜欢这里。
压抑、沉闷、没有窗,无论多亮的灯都无法驱散阴霾。
“老板,才来那新人是个狠角色,您没看见那些抬下来的被打得多惨。”新的经理是个圆滑的beta,八面玲珑,是闵随推荐的人才。
闵随。
他的烦心事太多,实在不想理会什么新人,并没有接话。
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暗红色墙漆配上漆黑的床上用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单人沙发。
沉寂的环境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原烙音渐渐冷静下来。
愤怒时人的大脑会感到麻木,那种感受会传到四肢百骸,全身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狠狠握住那枚玉佩往下拽,红线断裂在后颈留下痕迹,他盯着手中那块廉价的石头许久,才发现它原来那么小。
那是相爱的伊始。
许许多多回忆翻复,原烙音深吸气,告诉自己并不该只朝着坏的方向去想。
要想闵随的好,而不是踩着一处折磨自己。
alpha打开手机又熄屏,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处理任何事情,思维混乱就像团拆不开的毛线球,他坠入无底深海,厚重的水压正准备挤爆他的内脏。
红绳从玉佩的孔洞划出,原烙音借着微弱的灯光,想要将断开的绳子重新闭合成圆,但手指颤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打出个稍微好看些的结。
无数次解开又重打结,他的指尖都被绳子勒出细微的红痕,在他准备放弃的前一刻,终于成功。
将玉佩再戴在脖子上后,原烙音注意到手背上鲜血淋漓,微微干涸。
但不是他的,是闵随的。
在车上他气得太狠,根本收不住力道,也不知道闵随伤口得有多深。
就是从这些血中抽出的信息素汇聚成提取液,才将他从三十岁的死亡线拉回。
救命之恩,与无法忽视的欺骗,他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原烙音踌躇之时,门被敲响,听脚步声外面应该站了两个人。
“老板,翟珩昱想要见您。”经理的声音传来,“就是那个新人。”
“去工作室,我马上过来。”现在只有工作能够抚平他因感情波澜的情绪。
原烙音收拾好心情,隔着玻璃看到穿身小孩卫衣翘起腿的beta。
“腿放下。”原烙音曲起指节敲在桌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烂心情又重新出现。
“好。”翟珩昱规规矩矩坐好,把手里面捏得有些皱巴的纸递过去。
是他的个人资料。
原烙音扫了一眼。
翟珩昱,beta男,23岁。
他认识这个名字。
“你是闻轶的妻子。”闻氏集团的二少夫人,这个名字重名的几率太小,长相漂亮的beta,几乎没有错误的可能性,“你来打拳?”
而且是那么不要命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