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苏棠想起韩禧也在其中,忙问:“何事?”
  “有个举子吃醉了酒,当众……当众非礼身旁之人。”
  “可知道是谁?”
  “听说是魏县伯家的公子。”
  苏棠听着这个名号怪耳熟,但知道不是韩禧略松了口气,也未深想,“皇上如何处置的?”
  “直接将他逐出宫去了,并下旨永不许再科考。”
  “这么严重?他是做了什么?莫不是当众扒人衣服了?”
  若是摸摸宫女小手,应当不至于让萧景榕直接把他后半辈子废了。
  魏县伯家好歹有爵位,他竟一点情面都没留。
  小秋脸皱成一团,“倒不是因为这个,据说他非礼之人是坐在他身旁的举子。”
  苏棠没想到还能玩这么花。
  虽说酒精上头的确会释放压抑的本性,不过……真有人会蠢到在这种场合喝到神志不清吗?
  多半又是什么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吧。
  就寝时分,苏棠躺在床上才猛然想起打哪儿听过“魏县伯”的名号。
  不正是中秋宴上的命妇吗?
  前脚魏县伯夫人向皇后请旨,后脚她家里人就出事,未免太巧合了些。
  苏棠想想干脆让人传信出去细问韩禧当时的情况,毕竟他就在现场。
  翌日便收到回信。
  虽说仍是弟弟苏成的字迹,但明显内容不是出自他之手。
  “奉展芳翰,如见玉颜。姐姐近来可安?信中所言恐污姐姐尊耳,望姐姐勿怪。
  昨日酒过三巡之际,显摆公子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左右倾倒。
  身旁蓝衣公子好心搀扶,显摆公子顺势偎于其怀。
  蓝衣公子连连推拒。
  显摆公子变本加厉,左手扣住蓝衣公子后颈,右手伸向其不雅之处。
  蓝衣公子愤而起身,怒声相斥。
  显摆公子如梦初醒,可惜为时已晚。
  多谢姐姐关怀照拂,若有所需尽可直言。”
  韩禧一番描述绘声绘色,魏县伯家的公子称为“显摆公子”也算把谐音梗玩明白了。
  根据信中所言,还真挺像醉酒那么回事。
  或者……就是被下了药。
  但“显摆公子”神志不清的时间是在宴会后半程,因此赴宴之前就被暗算的几率小了很多。
  可又有谁敢在皇帝面前动手脚?
  第176章 杜莫被抓
  苏棠刚把信烧完,时鸢便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进,“扑通”跪在她面前。
  “求娘娘救救奴婢的表兄。”
  苏棠蹙眉,“杜莫?他怎么了?”
  “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表兄之前在内侍省当差的旧事被翻出来,现下已经被人带到掖庭狱。”
  苏棠知道能坐到杜莫这种位置上的人手里都不会完全干净。
  但说白了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
  没有对错,只论输赢。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只能说明有人在刻意搞他。
  “太后不管吗?”杜莫毕竟是太后的人,得先搞清楚太后的态度,“可有革他大总管的职?”
  “这倒并未听说。”
  “只要太后没动怒,此事就尚有余地。”苏棠站起身来,“你先随本宫去掖庭一趟。”
  苏棠赶到地牢时,正好见狱卒拿鞭子往杜莫身上招呼。
  杜莫双手被铁链吊起,发丝微微凌乱,身上有好几道血痕透出衣料。
  察觉到苏棠的到来,他只轻轻摇头,随后垂下脑袋,只余身体因疼痛阵阵紧绷。
  那意思似乎是让她们不要管。
  狱卒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鞭打的位置更是刁钻。
  “打开。”苏棠并未犹豫,示意时鸢拿钥匙开门。
  铁锁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狱卒,但他仍等到手上那鞭落下方才转身向苏棠行礼。
  苏棠坐在其他狱卒搬来的凳子上,垂眸不语,直到狱卒跪着的腿隐隐发颤才道:“起来吧。”
  “多谢德妃娘娘。”狱卒躬着身子故作恭敬,话里却是在下逐客令,“这样腌臜的地方,怎劳娘娘亲自来一趟?奴才还要接着行刑,怕脏了娘娘的眼睛。”
  苏棠打量着刑房,漫不经心道:“本宫就喜欢看人行刑。”
  狱卒猛吞口水,他怎么也没想到德妃会来地牢,性子还如此狠辣。
  “那……奴才继,继续?”
  “不急。”苏棠看向杜莫,“不知这位公公是犯了什么事?”
  “收受贿赂,私藏贡品。”
  “收贿几多?私藏何物?”
  狱卒颤颤巍巍取出放在一旁的几页罪状递到苏棠面前,画押的地方仍空着。
  按规矩,不论杜莫承认与否,只要有人证物证指向他,他就得受刑。
  也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
  “你用的鞭子倒新奇。”
  狱卒没明白为何又问到这上头,如实答道:“回娘娘的话,这是骨鞭。”
  苏棠语气忽而凌厉,“本宫竟不知都还未招供,就要用上骨鞭了。莫不是本宫记差了掖庭刑律?”
  狱卒不禁看了一眼苏棠,又慌忙低头。
  不都说德妃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吗?为何连掖庭刑律都记得这样熟?
  “你是听了谁的吩咐?是内侍省的哪位公公,亦或是前朝的哪位御史?”
  苏棠审视着眼前的狱卒,在对方想开口解释时打断,“你只管告诉他,本宫不许任何人擅改掖庭刑律,若有不满,大可到皇上面前参本宫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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