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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品种的虫族是不是大有问题 第39节

  “翘翘翘!”
  ——
  终陶最近发现,殿下的病变得更重了。
  也许是心理压力过重造成的。
  殿下竟然时不时地自言自语。
  有几次,终陶都发现殿下一只虫坐在屋子里对着空气说话。
  这一次,终陶终于忍不住了。
  “殿下,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什么?”
  终陶见安朗一下坐直了,似在遮掩什么,但他的周围根本空无一物。
  终陶心疼地红了眼眶。
  “您这样自言自语,病会越来越重的!”终陶继续道,“螳主真是的,也不能这样逼殿下啊!”
  “殿下本来就害怕雌虫,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也许先和亚雌接触一下会好一些?殿下以前说喜欢什么来着,是豆娘、蝴蝶?这些都行啊,属下帮您找……”
  “殿下,您的手怎么了?”见安朗垂在身侧的手连连摆动,终陶被吓死了,以为殿下已经发展成抽搐了。
  他正准备上前握住殿下的手,以防他伤到自己,就见到一抹粉色从殿下的衣领钻出。
  这是……
  兰花螳螂??
  终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螳、螳主!”
  他完了,他死定了,他当着螳主的面让殿下找别的亚雌!
  在无比崇尚力量的螳族,绝对、绝对没有雌虫会把自己的原型变得这样小!
  他们也没有能力控制!
  他没想到螳主为了让殿下治疗心病,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好啦好啦,帮我拿点吃的吧。”安朗一把抓住愤怒的大反派,把它牢牢握在手心,一边挥手让终陶离开。
  终陶领命后飞奔而出。
  兰修化为人形,面带不善地看着他。
  “找亚雌?”
  “别的虫族?”
  “豆娘?”
  “蝴蝶?”
  “殿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安朗摆摆手:“谁家的雌虫有你漂亮!”
  “殿下只是看中了我的容貌?”
  “……你怎么又来劲儿了。”
  安朗无奈,伸手捧住大反派的脸。
  “我只喜欢你。”
  细微的水声响起。
  终陶躲在门外,心想自己应该不用给殿下端点心了吧。
  第32章 繁育期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渐热的原因, 安朗总感觉宫中的气氛很是躁动。
  而他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一点小变化。
  这天早上,安朗梳头发的时候突然感觉额间一痛,他伸手一捋, 竟然摸到了一根比头发粗不了多少, 但绝不是头发的东西。
  他走向镜子,竟发现头上有两根纤长的、不断抖动的触须。
  “!”
  这是什么!为什么头上突然长东西了!
  他这样想着,就见两根触须立了起来,空气中传来远方的味道, 他仔细辨别着,突然又觉得这若有若无的香气闻起来熟悉无比。
  有一点兰草的清冷。
  是最近出现在大反派身上的香味!
  这段时间大反派总是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 他一睁眼连个人影儿都看不着。
  问他, 兰修就说是处理公事。
  他还以为兰修出宫了, 结果这香气, 明明就还在宫殿之中!
  安朗有些生气, 又有些疑惑, 大反派为什么要骗他?总不可能是刚谈恋爱没多久就腻歪了吧!
  还没等安朗想通, 终陶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殿下, 新鲜出炉的点心来咯!”
  “这还没到中午啊。”安朗惊讶道,就见终陶端着形形色色的糕点, 后面还跟着的几个仆从。
  其中一位将砂锅打开,热气腾腾的鲜味扑面而来。
  还有一丝微不可闻的药味儿。
  “怎么又是这个汤?”安朗有些奇怪, 他已经连续喝了半个月这个汤了。
  虽然这味道还不错,但天天喝任谁也受不了。
  他怀疑地看向面色惴惴的亚雌, 这段时间的终陶仿佛被下了什么必须给他增重的kpi, 一天到晚都在给他弄吃的。
  “我不饿。”
  “殿下吃一点吧,吃一点对身体好。”终陶极力劝道, “这个点心是新来的厨师做的,殿下一定喜欢吃。”
  “终陶,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呃……没有啊,殿下怎么会这么想!”
  “那这个药味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生病了?”
  “殿下怎么能咒自己呢!”终陶着急地摆手,“这是温补身体的!”
  安朗冷哼一声,好呀,一个二个都瞒着他不知道在干啥!
  “我要休息了,都出去吧。”
  终陶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安朗的脸色,还是鼓起勇气道:“殿下还是多吃一点吧!属下是不会害殿下的!”
  安朗阖上门,他推开窗,门外的侍从离他的寝宫很远。
  这是兰修前两日才调开的。
  虽然不知道大反派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安朗接下来的行动。
  他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出去,藏在翅鞘中的翅膀悄然放出,轻轻一振,他便来到了屋顶。
  纤长的触须从头发丝里翘起来,风中带来的浅淡香气为他指明了方向。
  安朗飞了许久,发现自己的寝宫早已看不见了,建筑群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树林。
  他在这里也住了一年多了,竟从来不知道宫殿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安朗敛翅,轻轻地落在地上。
  树林茂密,连修好的路也没有,显然不是一个供虫游玩赏乐的地方。
  他顺着空气中时浓时淡的香气继续走。
  风逐渐停了,味道便浓烈起来。
  午后的温度逐渐升高,仿佛将这一丝清冷的兰香也染上热度。安朗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他不听话的触须欢乐地抖动着,仿佛在大口啜饮这浓烈的香气。
  他停在了一个黝黑的洞口前。
  安朗的心跳久违地加快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这样神奇的第六感就像是刻在他基因中的禁令,令他头皮发麻。
  地底的风分外凉爽。
  将那一丝兰香送入他的肺腑。
  安朗踯躅片刻,便抬脚进入。
  深入底下的走道,全由巨石铺就,一点光亮也无。
  安朗伸手扶着石壁摸索着前进,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时候听的童话故事,蓝胡子的新娘到底该不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打开地下室的那扇门。
  但若是不想让新娘打开,蓝胡子为什么要给她那把钥匙?
  他引诱着、盼望着新娘发现他的罪恶。
  一道门堵在了尽头。
  微弱的光线自里面投出,似有若无的香气像是蛛丝,紧紧缠绕着安朗。
  这一丝香气就是那把被留下来的钥匙。
  安朗猛地推开石门。
  石室中点着数盏灯,繁复的缠枝纹路,中间托举的却是最原始的蜡烛。
  猛地灌入其中的空气,使得灯火摇曳,墙上不断拉长又缩短的影子,像是葳蕤而生的野草。
  正对着安朗的那面墙上,有一个被镣铐与锁链囚禁在铁架上的人。
  银白的长发沾染了汗水而不再柔顺,它们像是被搅乱的绸线、被蹂躏的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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