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事。”越爻朝他温声笑了笑,“刚刚谢谢前辈了。”
  苏行云摆摆手,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山洞里分岔路极多,各种岔道少说有几十条。
  前方又是两个岔路口。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同样漆黑幽深不见底。
  原本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打头阵的越爻突然停了下来,将目光看向身后的苏行云:“前辈,这两条道我们走左边还是右边?”
  苏行云盯着两个黑漆漆的岔道打量了两眼,盯着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岔道说:“走左边吧,左边这个看上去大一点。”
  身后一群少年一愣,然后笑出了声。
  “前辈,这个方向是右边。”
  “呃……那个,”苏行云老脸一红,讪讪道:“我嘴快了。”
  越爻也在笑,他盯着苏行云,那双漆黑到不透光的眼珠子突然星光璀璨,熠熠生辉。
  第6章
  他一马当先走向了苏行云指的方向,“不管左边还是右边,都听前辈的。”
  崎岖湿滑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头顶稀疏的裂缝让阳光洒落了下来,明明暗暗间让众人看清了他们的处境。
  那是一片巨大的溶洞,溶洞中间有一汪清泉,清泉上长着一株鲜艳的红花。
  难以想象,在这昏暗的溶洞中,竟然会开出如此艳丽的花,那鲜艳的红与周遭的昏暗格格不入。
  头顶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警惕的抬头看去,一片密密麻麻的毒蛇吐出了信子,三角眼死死的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众所周知,上了品极的灵草灵花都会有妖兽守护。
  这一群小少年虽然都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哪怕看见了这朵灵花,也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溶洞中毒蛇越聚越多,悉悉索索吐信的“嘶嘶”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苏行云盯着地上黑压压的一片,眉头皱的深深的,他倒是不怕蛇,只是蛇血腥臭,那难闻的味道落在衣服上几天都散不干净。
  越爻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将他拉向身后,温声道:“前辈无需出手,对付蛇虫我们神医谷弟子最是拿手。”
  他说的显然并没有夸大事实,对方蛇多势众,但是神医谷的弟子不慌不忙,对这种场面分明相当娴熟,结阵的结阵,攻击的攻击,撒药的撒药。
  越爻动作干净利落,恼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没有影响他半分。
  手起刀落,神情淡然,毫无浮躁之色,一招一式都不偏不倚,箭矢一样飞射而来的毒蛇没有一条能前进半分。
  苏行云看着护在他身前的少年,欣慰了扬了扬眉头。
  当年躲在他羽翼之下的人,不再需要保护了,甚至可以反过来保护他了。
  不出两炷香的时间,毒蛇死的死,逃的逃,现场腥气冲天,血腥四溢,但是苏行云的身体衣服上竟是没沾半点血渍。
  战斗结束,神医谷的弟子有条不紊的分头行动,有的给不小心伤到的师弟拔毒上药,有的戴上手套在蛇尸堆里扒拉,找些上了年份的毒蛇,取它们的蛇胆和毒囊。
  越爻飞身上前,和另外一名弟子动作轻缓的挖出了灵泉中间的那株仙草,从乾坤袋里掏出玉盒,把那株仙草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收回乾坤袋。
  忙完一切之后,一行人才原路撤回。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因为各个岔道口都做了标记,所以也没有出岔子,一行人很平安的走出了山洞。
  进去的时候还日上中空呢,等他们再出来时,早已经暮色四合了。
  忙碌了一天的倦鸟纷纷归巢,一行人商量了一下,也没有再继续前进,依着石山原地休息。
  火光冉冉升起,少年们各自从乾坤袋掏出吃食,靠着石山边休息边聊天。
  苏行云才刚坐下,一旁就伸过来一只手,递给了他一串饱满欲滴的紫葡萄。
  越爻朝他笑了笑,气质谦逊温和:“已经洗过了的。”
  苏行云倒也没有跟他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越爻顿了顿,慢吞吞坐在他身旁,身姿板正,一身白色的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如新雪拂肩,偏过头,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了起来。
  “前辈是定住在祁阳山吗?”
  苏行云瞥了他一眼,当初随口说的竟然也被他记住了,想了想摇头:“一介散修,四海为家,只是最近住在祁阳山。”
  苏行云说完,侧头看着一旁啃着干粮的少年,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听他们叫你少主,怎么?你是神医谷的嫡系?”
  苏行云其实没有想到会得到答案,毕竟大家萍水相逢,在十方秘境里相遇,出了十方秘境各奔东西,往后再遇见也只能称一句道友,不可能交心。
  他只是好奇心太重了,没忍住问了一嘴。
  越爻却咽下口里的干粮,慢吞吞道:“不是,我不是神医谷的嫡系,只是当初碰巧救助了神医谷的亲儿子,谷主见我还算聪慧,很合他眼缘,便收我做了干儿子。”
  “我姓越,叫越爻。”越爻抬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前辈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爻爻。”
  苏行云一噎,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在?
  当初分别的时候,他倒是有交代过,让他坦坦荡荡做人,但是也不是这么个坦荡法,才认识几天啊,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身世全部告诉了一个陌生人,这要是遇到什么心机歹毒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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