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雌虫的身体,需要雄虫。
  这种不讲理的基因法则叫——基因锁。类似高智商的章鱼,完成繁衍后就会绝食死亡一样无解。
  或许再进化几亿年,也不能打开这道野蛮的基因闭环。
  这也是为什么在虫族几万年的历史上,雄虫恶劣又残忍,雌虫依旧摆脱不了雌伏在下的命运的原因。
  没有任何雌虫能拒绝雄虫的主动求欢。
  尤其是像海茵这样,身体早就到了成熟期,却从未被采撷过的雌虫……
  多年的隐忍和克制,在这一刻变成了汹涌的反噬,无情催磨着组成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海茵清晰察觉到,身体里那颗被已经衰败的,失去活力已久的秘果,正在势不可挡地复苏,冲破禁锢,恣意疯长。沉寂的身体好似被点燃,烧得他浑身骨头都要融化,挺直的脊梁想要弯下来,跪在雄虫脚下,祈求雄虫能施舍他一点儿怜悯。
  兰礼对此毫不知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当下的行为,给海茵造成了何种困扰。
  他试着挣脱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姿势,奈何他越挣扎,尾钩便把海茵的腰锁的更紧,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空隙。
  兰礼不得其法,又急又羞,海茵后背的军装都被他抓得起皱。
  海茵攥紧双拳,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根用力到泛白。
  靠着生理上的疼痛,海茵勉强撑着濒临崩溃的理智,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面不改色:“雄主,很抱歉,我不能理解您的意思。”
  兰礼快速顺了口气,磕磕巴巴道,“海茵上将,拜托用你的军刀,帮我把尾巴砍下来。”
  兰礼没有开玩笑,他此刻真的恨不得海茵能手起刀落,帮他摆脱那个多出来的,让他又惊又惧的陌生肢节。
  雄虫恳求的语气太过逼真,海茵有了片刻的恍惚。
  要不是砍尾钩这样的要求太过离谱,他都动摇了。
  海茵很快冷静下来。这是雄虫卑劣的恶作剧。
  “遵命,雄主。”海茵无波无澜回答到,接着抬手拔出了军刀。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冷静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小白急得在空中跳脚。
  【尾钩是雄虫身体的一部分,砍了你会死的。】
  “……”
  兰礼赫然僵住。
  “雄主,可以先放开我吗?您这样抱着我,我不好操作。”海茵声线冷淡。
  “……”兰礼倒是想放开他……
  【啊啊啊啊啊!!!!宿主,快制止他,说你在开玩笑!!!!】小白急得要原地撅过去。
  实际,海茵并没打算砍掉兰礼的尾钩,在他和兰礼的婚姻存续期间,兰礼有任何意外,他都将受到灭顶之灾。
  他不过是吓吓这只自以为是的雄虫罢了。
  不是所有雌虫都会拜倒在本能下!他跟别的雌虫不一样,他能克制自己的本能。这是前五年被雄虫折磨出的一种变态本领。
  见兰礼不再作声,呼吸都吓到凝滞,海茵在心里晕开一抹鄙夷的冷笑。
  他对雄虫的刻板印象又加固了一道防线。
  第06章 抚慰
  军刀在海茵掌心转了一圈儿,原封不动别回刀鞘里。
  “雄主,我知道您在跟我开玩笑。”
  海茵适时给出了台阶。
  “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兰礼彻底回过神来。
  猛然意识到自己寸缕未着的纯情少年,整张脸登时燃了起来,先前的惊惧,变成了滔天的羞耻。一时情急,兰礼剧烈挣扎起来。
  海茵因为他的鲁莽而踉跄一下,身形不稳,四只脚拌在一起,很难保持平衡。
  摔倒的时候,海茵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竟伸手捞了新雄主一把。
  兰礼压着他,摔倒在了地上,一上一下重叠着。
  兰礼的呼吸顿时变得错乱急躁,尽数喷洒在海茵眼皮儿上。
  海茵再也无法假装冷静,身体发生了不可控制的变化,及时将脸侧向一边。好在他戴着信息素屏蔽器,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至于暴露他的窘迫。
  “……”兰礼虽然未经人事,但对男性的这种反应并不陌生。他臊得体无完肤,想死的心都有。
  兰礼眼白急得通红,看上去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越发横冲直撞,想要尽快挣脱束缚。
  海茵被他折腾得闷哼了一声,语调抖得不成样子,听上去很难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兰礼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海茵眼尾腥红,喉结大幅度不安涌动,他用嘶哑得不像话的暗哑嗓音,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雄主,您无需道歉,您可以对海茵做任何您想做的事。”
  “不不,我没有想对你做任何事……”兰礼知道海茵误会了,可他越慌,尾钩就缠得海茵越深越紧。
  海茵痛苦地闭上眼睛,语焉不详地低喃道:“雄主~求您~”
  至于要求什么,他没说。
  兰礼急得要炸毛。
  【小白,这玩意儿要怎么收回来啊?】
  【宿主,深呼吸,放轻松,用意念控制它,就像控制你的手和脚一样。】
  兰礼按照小白说的做,可成效甚微,急得素白的额头挂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宿主,镇定下来,用心感受它。把它当做你新长出来的一只手,慢慢控制它,让它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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