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兰堂的脸色柔和下来，从未责怪对方。
  越是如此，保罗·魏尔伦的精神状态越悲伤，当初兰堂死后，化作人形异能力在等他来日本，他得知了全部的误会和真相，留在港口黑手党休养，不再错误的追求极端的自由。
  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保罗·魏尔伦却体会到了亲友对他超越了生命和时光的爱。
  兰堂感受到保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哄道。
  “保罗，去看过中也君了吗？”
  “没有。”
  “我们一起去看他吧，世界大乱，港口黑手党也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你这个做哥哥的人，最少要保证弟弟的安全。”
  “好。”
  保罗·魏尔伦现在全听兰堂的安排。
  兰堂欣喜又谨慎小心，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得到了最大的回报——保罗对他有感情了。
  这对重归于好的搭档稍作沟通，然后去探望陷入麻烦漩涡里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没有时间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他刚才被旗会的人一拳揍倒在地，面色发青，不吭一声，复活的同伴用失望透顶的声音说道：“就算是这样的局面，你也要维护森鸥外、不肯泄露他的下落吗？”
  “……”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他用组织成员流满的血，去换取他所谓的利益！”
  “……”
  “中也，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死的吗？”
  “……”
  “我们是朋友，所以保罗·魏尔伦杀死了你身边的人。”
  “……我……知道……”
  “你是用怎样的心态，眼睁睁地看着首领允许保罗·魏尔伦加入港口黑手党，成为第五位干部，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不……起……”
  中原中也愧疚至极。
  背后，坑了弟弟的保罗·魏尔伦掐了掐手指，无法忽略兰堂无言以对的目光。
  眼看着弟弟无法跟自己相认，港口黑手党又无法养老，保罗·魏尔伦在混乱之中找到了一条出路，丧气地说道：“亲友，我们一起回法国吧。”
  兰堂大惊失色，第一反应不是保罗·魏尔伦改邪归正，而是——“你这些年干了什么？在日本和国外全是仇人吗？”
  保罗·魏尔伦发自内心地说道：“我和你的异能力见过最后一面后，我就金盆洗手，一直留在港口黑手党里培训新人，这些旗会的人是以前留下来的问题，也就弟弟会害怕他们的指责，连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都不在乎。”
  “实际上我也弄不清楚弟弟为什么听森鸥外的话，我住在地下室，他基本上不会来找我。”保罗·魏尔伦低声，垂下了好似钻石的蓝眸，握着兰堂的手，显然是表达自己变安分了。
  兰堂心下一软。
  保罗·魏尔伦对兰堂是由无到有的真感情，经历了六年的悔恨，才会低声下气的解释。这么多年来，他看清楚了过去，代替心脏的“彩画集”则让他明白了谁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兰堂，我们通知弟弟一声，他愿意跟我们走，就一起走，不愿意就算了。”
  “你……舍得放下？”
  “嗯。”
  保罗·魏尔伦没有过去那么偏执。
  兰堂阻拦保罗，沉吟道：“这些人对我不熟悉，还是由我出面摆平这件事吧。”
  兰堂一出手，超越者级的空间系异能力者对付这些人手到擒来，没有过多理会旁人，他成功把中原中也从被殴打的局面里捞出来。
  换了一个地点，兰堂让兄弟两人交流。
  中原中也选择拳脚交流，怒不可遏：“保罗·魏尔伦！你还有脸跑到我面前来？”
  保罗·魏尔伦耸肩，躲避拳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哥哥知道错了，向你道歉，哥哥以前不懂得表达感情，用了你无法接受的方法，再者，他们想要报复我和森鸥外，你不必阻拦，尽可以让他们放马过来，我保证留他们一条命。”
  没过多久，保罗·魏尔伦感觉到中原中也的憋屈之处，反手一击，重力异能把人轰到了墙上，疑惑地问道：“中也，你怎么不用异能力？”
  兰堂脸色严肃，快步走来，检查中原中也的伤势，没有让保罗·魏尔伦再试探下去。
  “保罗，他的异能力出岔子了。”
  “很严重吗？”
  “不清楚，要看中也君愿不愿意回答我们。”
  兰堂扶起中原中也，询问对方，得到的是橘发少年扭过头，耻辱地“呸”了一口的反应。
  中原中也吼道：“不用你们管！”
  保罗·魏尔伦按照字面上进行理解，友好地说道：“好的，哥哥不会妨碍你，稍后会离开日本，你有事情就打电话联系我们。”
  中原中也不敢置信：“你终于肯走了？”
  保罗·魏尔伦点头，中原中也虚脱，露出一副脱离苦海、辛酸至极的表情。
  兰堂突然对自己死后、两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很好奇，见他们不再打架，放松下来。
  兰堂心底浮现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和忧虑。
  国内外，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横滨市的贫民窟里，重生的芥川龙之介没能杀光所有欺负他们兄妹的人，因为那些人跪地求饶，说出了重生者的话：“芥川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您的强大，您已经在未来杀过我们一次了，饶过我们吧。”
  芥川龙之介一问，才知道所有人都重生了，他骇得咳嗽，带着妹妹走出平民窟，发现整座城市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在讨论重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