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子珩还没反应过来,怀里被人塞了一个手机,林长松沉着脸色道:“你来跟他说。”
“……”江子珩硬着头皮顶上,“林眠啊,真没事儿。”
“我爸说你们见过面了,”林眠语气微微缓和,问:“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就打了个招呼,”江子珩捂着手机话筒,一边要应付林眠连串的问题,一边还要注意林长松的脸色,在说话不留缝隙这方面他们父子俩是一顶一的高手,他等了片刻,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别的什么都没说,里边儿出了点事,我们就提早出来了。”
说了几句话,总算是接近了尾声,江子珩把手机递还给林长松,还没递到跟前,林长松出声道:“说完了?说完挂了,听见他就烦。”
江子珩的手不上不下地举在半空,对面的林眠好像是听到了这一句,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挂了,”江子珩欲哭无泪,扯起一个笑容,“他挂的。”
“臭小子。”林长松眯了下眼,接过手机,抬眼看向他,“你们跟那个新会长,到底有什么故事?”
江子珩心头一紧,想和之前一样含糊过去,可一抬头,林长松锐利的视线紧紧锁着他,像是要穿透他的眼睛,直直望进他心底。
他垂下眼,在林长松这样的注视下有些无所适从,嗫嚅道:“高中同学,我们……都是高中同学。”
“还有呢?”林长松扣下前后排中间的隔板,两边的车窗都是开着的,传来外面一阵阵的车流呼啸声,江子珩定定心神,说:“就是同学,高中有过节,一直都不对付。”
林长松没说话,盯了他一会儿,靠在椅背上说:“高中那会儿还小呢,不懂事,以后避着点儿他就行了,知道没?”
“嗯,”江子珩松了一口气,点头说,“知道了。”
一直到车开到他家楼下,林长松都没再问别的问题,直到江子珩下车跟他告别,弯腰俯在车窗前,看到了林长松平静却又令人心惊的眼神。
他道:“江子珩,不要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天气潮湿闷热,办公室里摆着几盆绿植,严煜拿着个喷壶正在浇水,门口传来噔噔噔的一阵声响,他没听到敲门声,回头看的时候,于璟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会长,”他拧着眉,整个人的状态有些激进,“您也不问问我爷爷怎么样了,一声不吭地就离开,未免有些太没礼貌了吧?”
“抱歉,”严煜放下喷壶,“于老先生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没什么大事。”于璟看着他,又问:“您不问问我弟弟么?”
严煜垂下眼,揉捏着手边一片向外歪斜生长的阔叶,说:“那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于璟仍然紧盯着他,“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为什么您不肯安抚他一下?”
“匹配度高就一定要安抚吗?”严煜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奇怪的话,抱着胳膊靠坐在窗台上,“匹配度高的两个人就一定要安抚对方吗?那我不如去做义工,所有和我匹配度高的omega,在发情期都可以来找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璟面不改色地说,“我弟弟很喜欢您,您不是看不出来。”
“我不喜欢他,”严煜从善如流地作答,“你也能看出来吧?”
“当然,”于璟挑眉点点头,“我没有权利干涉您的私人生活,但是作为朋友,您应该可以在发情期的时候给他一些信息素作为安抚吧?”
“作为朋友——”严煜拖长语调,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送他很多支抑制剂。”
“是吗,”于璟哼笑一声,对他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毫不意外,“等到您的易感期到了,会有人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您的。”
“知道了,”严煜绕过他走到办公桌后,“没什么事就出去,我要工作。”
于璟看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手机同时响起来,他在临出门的时候接起来,说:“子珩,怎么了?”
“你这笔生意谈的够快的啊,”江子珩握着方向盘,在拥堵的车流里一点点前进,“昨天刚飞过去,今天就飞回来了,效率吊打奥特曼啊。”
“谢谢你,但我不想去打怪兽。”林眠长长呼出一口气,“你到哪儿了?我已经拿好行李了,没迟到吧?”
“你猜,”车辆之间挪动的实在是很慢,江子珩油门刹车来回倒腾,觉得自己跟奥特曼似的,忍不住想笑,“这样吧,你直接猜我堵在哪条路上。”
“咱俩是小孩儿啊,”电话里的风声和缓下来,应该是林眠突然放慢了脚步,他说:“郊区那条高速路?”
“在我身上安跟踪器了吧,”道路渐渐通畅起来,江子珩踩着油门往前,说:“跟蛔虫似的你。”
“告诉我还要等多久,”林眠那边传来喇叭滴滴声,他应该是走出了机场,“好热,你晚来一分钟,我被热死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兄弟撑住,”江子珩驶入正道,“奥特曼来救你了。”
林眠腿边放着个大箱子,他本人坐在树荫下看手机,江子珩两步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箱子上:“你谈生意简直跟聊天一样,一晚上就弄好了?”
林眠从站起来低头看他,顺手捏了捏江子珩的脖子,说:“哪有什么生意,我爸哄我的,过去吃了顿饭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