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子珩的手指毫无征兆地抖了一下,停顿几秒,又稳住绕开他胳膊上的绷带,说:“什么为什么?”
“宋远是你的朋友,”他离严煜很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江子珩听见他沉声说,“为什么帮我,不帮你的朋友?”
“因为他做的是错事。”江子珩把绷带扔到垃圾桶里,再看向他小臂的时候,发现那上面仍然只是一个可怖的伤痕,根本没有一点药膏的踪迹。
“你没涂药?”他皱眉看向严煜,“没涂药怎么就包起来了?”
“太麻烦。”严煜垂眼看他,用同样平铺直叙的语气继续问,“不管宋远拦的是谁,你都会帮吗?”
“我会帮,”江子珩小心地给他的伤口涂药膏,“因为本来就是宋远做的不对,换成是谁我都会帮。”
他缠上新的纱布,边打结边说:“如果这个人是你,那我还会帮他上药,然后再系个蝴蝶结。”
一个漂亮精致的蝴蝶结随着他的话音同时出现在严煜的胳膊上,他盯着蝴蝶结看了片刻,说:“蝴蝶结,只有我有?”
“只有你。”江子珩整理了一下尾端,蝴蝶结两侧的飘带轻轻垂下来,搭在严煜的手腕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个人呢?”严煜拨了下飘带,问:“昨天跟你一起出来的那个。”
“林眠?”江子珩对上他的眼睛,安静半晌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吧,蝴蝶结林眠也有,他每年生日礼物上的蝴蝶结都是我扎的。”
“林眠,”严煜摸着蝴蝶结轻声重复,突然又说,“你们关系很好。”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非常笃定的陈述。
“是,”江子珩撑在身后的桌子上,半坐在桌上点头,“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竹马?”严煜严丝合缝地接着他的话提问。
“嗯?”江子珩反应了一下,有些好笑地摇头,“不是竹马,林眠应该算我的哥哥,跟我亲哥差不多。”
“哦。”严煜垂眼盯着蝴蝶结,在两人安静片刻后突然说:“以后我们放学一起走。”
“嗯?”江子珩笑了一声,歪着头看他,“不是说不顺路吗?”
“可以顺。”严煜说,“下课以后等我。”
他静静地看了江子珩半晌,毫无征兆地抬起手,直接按在了江子珩的后颈上。
热度顺着皮肤传过来,江子珩下意识直起腰,整个人的状态绷得很紧:“怎么了?”
严煜没说话,稍微向前靠近他,紧接着江子珩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雏菊花香,他瞪大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大脑,把他的脸颊烧的滚烫无比。
后颈也开始发热,燥热随即蔓延到全身,江子珩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掐着手心,尽量维持语调平稳:“你干什么?”
“有感觉吗?”严煜的呼吸近在咫尺,“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有点……头晕。”江子珩屏住呼吸,却仍然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还有点热。”
“热?”严煜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几乎是顶着江子珩的鼻尖说话,“软吗?”
“啊?”江子珩愣了几秒,涨红着脸飞快摇头,“不软。”
鼻息交错间,江子珩感觉到严煜的呼吸停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到原来正常的频率。
严煜松开手,退后几步,慢慢收起信息素,说:“不要和其他alpha待在一起。”
“我知道,”江子珩后知后觉地开始头晕脑胀,含糊着点头,“我没什么事。”
“你和其他的beta不太一样。”严煜抱着胳膊,从上到下缓慢地打量他,“闻到他们信息素的味道,也会这么发烫吗?”
“还好,”江子珩缓了一会儿,身上已经没那么热了,状态一点点好转,按着脑袋说,“就是头有点晕,没有别的感觉。”
“嗯。”严煜微微颔首,外面传来熟悉的喧嚣声,他把袖子扯下来,又抬手不经意地摸了下江子珩的后颈,“该上课了。”
江子珩按着脖子和他一起走出去,刚出工具房的小门,就看到自己座位跟前站了一个人。
林眠眯缝了一下眼睛,和他对视后又指了下桌柜,用口型示意:“早饭。”
上课铃急匆匆地响起来,林眠的视线略过他,深深看了严煜一眼,才转身走出教室。
宋远一整天都没来上课,江子珩也不想管他,熬到最后一节自习课响铃,他比着严煜的进度,慢悠悠地收拾书包。
思绪越飘越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煜已经站在旁边等着他了。
一起站在旁边的,还有单肩挂着书包的林眠。
“你好,”江子珩还没反应过来,林眠已经笑眯眯地和严煜打起了招呼,“我叫林眠。”
严煜转头看他,还没开口,对方已经率先叫出了他的名字:“严煜吧?我听他提起过。”
“嗯。”严煜转回头,低头看着江子珩,“收好了吗?”
“好了好了,”江子珩赶紧站起来,抓着他们俩的胳膊往外走,“现在出去还能赶上公交车呢。”
下楼的时候碰见几个相熟的同学,林眠被几个人勾着走在前面,剩下江子珩和严煜两个人走在最后。
“他就是林眠,”江子珩揪着书包带,歪头轻声道,“他人很好,可以做朋友。”
“他是alpha?”严煜垂下眼,江子珩跟他差了半个脑袋,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闻到江子珩身上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