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季庭柯日常没有裸露在外的部位,比罗敷想象中,更白几分。
他脚踝上的青色血管、小腿上泛紫的淤青,山水画一样绵延。
她摸了上去,季庭柯闷哼一声。
他开大了花洒,热水打湿了罗敷的衣服。
透出底下的肉色、一览无余地。
“我知道你是谁。”
他说,拨开了她微微凌乱的头发。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很多。”
他们大多数扛着相机,那些空洞、干枯的镜头像审视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一头扎进生活。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回应、表现会被编排为他人谈资。
愈来愈多的人为点击率、流量、博噱头而来。
没有人关注真相。
没有人。
又是喘一声,季庭柯咬上了她的耳朵,他叫她:
“自作聪明的,罗记者。”
罗敷低低地笑了,她反驳:“你见过的那些人。他们都不是我。”
“我跟他们不一样。”
她按住了季庭柯的脑袋,硬而刺的短发扎在手心、贴近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老人都说,生了这样头发的人,是天生的犟种。
“我是为了你而来,季庭柯。”
半个肩膀裸露出来,她的 t 恤被粗暴地撕坏了,露出那件眼熟的、黑色的胸衣肩带。
她伸展开纤细瘦削的肩膀,中指带着茧的关节蹭着男人腰窝的部位。
胸前最柔软的部位,紧箍着对方的肩。
他动弹不得、不敢动。
她攥住了他厚重、宽大的手,引向自己的后背,解开了金属扣子、导向无尽的深渊——
在欲望充盈的小室内,声音还是理智、清醒地:
“你说的对,我是个骗子。”
“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落款人的名字,叫郝国平。”
季庭柯顺着她的耳垂厮磨、再向下,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了印痕。
他说:“继续。”
她却打断了他的动作,攀着他的肩往上爬,颊边蹭着男人生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吻我。”
她下命令,时间亘古停顿在这一秒。
透过水雾对望的双眼、入夜昏黄的灯。
季庭柯的唇是干燥的、皴裂开的,他暗哑的低吼声是磨砂质地,打磨得罗敷一身刺瘪下去。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性感得让她腿软。
而后,她尝到了季庭柯口腔中的、偷偷藏着的烟味。
痛苦扭曲的瘾君子,抽丝剥茧后还剩什么?
一片轰然倒塌的废墟。
第17章 做“恨”
水是热的。
罗敷身上是滚烫的。
她似乎能听到水洒落在肩,自己是一块烧好的瓷、“呲啦”一声被浇出浓密的白烟。
火势没有一分减小、反而烧得更旺。
她被镇压在这片废墟之下。季庭柯动手铸建根本不存在的高楼,飞扬的尘土、厮磨挤出的液体,几乎淹没罗敷全部的鼻息。
她只能徒劳地仰高了脖颈,被占领高地的唇舌在争夺呼吸间奋力寻找喘息的缝隙,在未被及时吞咽的呼告声迸出之前,唾液拉长成咬不断的银色丝线。
分不清是季庭柯的,还是她的。
淡淡的烟味、交缠的血腥气。
不止是单纯的吻、不止是轻率地用舌尖吮下唇,更是泄愤地、带了个人恩怨地撕咬。
季庭柯,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罗敷一直冷静地睁着眼,她长而密的睫毛更近地贴紧对方高挺的鼻梁,勾勒他的轮廓。
男人察觉到她的企图。
他松开了桎梏,罗敷反被他滚烫的掌心捏住了颈后、一寸犟硬的骨头被软趴趴地按下去,迫使她屈膝、俯撑在了冰冷的瓷砖墙面。
身后,是季庭柯愈发黑沉的眼睛。
他的一只手,轻松笼覆住了她大半张脸。
另一只生着茧子的掌心握着女人的腰,沿着线条再往下,遇到尖尖小丘、轻轻地掴了一下。
似惩戒、更是调情。
隔着被浸透了、黏在皮肉上的牛仔裤,罗敷下身像拖拽了条累赘、硬而不合身的壳子,急于剥出丰沛、腥臊的贝类躯体。
她被敷衍地噬咬背后的蝴蝶骨,被他的磨蹭、迟疑,反激地愈发痒、难捱。
季庭柯还在故作正经地压低声音,轻轻搔她的下巴:“说话。”
呼吸远比水温更烫,罗敷抬手遮住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曲起小臂、反肘怼了回去,正中男人肋骨下方——
他没有躲,或许是不想、或许并没有把她的反击看在眼里。
只一声闷哼,锁在喉间、匆匆混着口水吞下去。
罗敷伺机拧过了身子,她掐住了季庭柯的脖子,他凸起的喉结剐过她的掌心,一触而握紧。
他努力克制住、收紧的肌肉线条很美。
就像张穗形容的一样,这的确是一副让人欲望充沛的男性躯体。
罗敷双腿交错,盘上对方的腰,借助全身的力量向下压,她牢牢挂在男人的胯骨处、半倚靠在光滑的浴室地面。
他刚刚打过沐浴露,瓷砖反光出透明、暧昧的津液。
季庭柯被压在下面,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直到罗敷褪干净了每一寸,微凉的脚心点着、蹭过他结实的小腿、大腿内侧,再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