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那个雪夜,郝清河闯她房间,她跳窗时扭到脚,迟曳送她去医院找姚阿平看脚。
那之后,姚阿平好像开始留意郝清河对她的心思了,郝清河也渐渐装不住了,本性暴露无遗,开始频繁地从姚阿平手中往出套钱。
姚阿平不给,郝清河就和她大吵大闹,撕破嘴脸,骂很难听的话:“二婚的烂货,还要老子十万彩礼,你妈要了,这钱你就应该给老子补回来,自己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姚阿平怕留不住手中的钱,那个寒假坚决不同意林与然再去打工,而是给她报了美术培训班。
并用手里全部的钱,给林与然预定了全市最好的画室封闭式集训。
姚阿平算着她再攒些工资,林与然自己也能赚一些,到时候也能凑够林与然读大学的费用,可姚阿平没有算到她自己会瘫痪。
高二那个暑假,林与然进画室集训前,姚阿平主动找林与然谈心,跟林与然道歉说:“对不起,妈妈太粗心了,没有保护好你,好在我们小糯桃很机灵,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姚阿平还跟林与然说,她准备和郝清河离婚了。
其实,从姚阿平掏出所有钱给她报全市最好的画室集训开始,林与然就原谅姚阿平了,只是少年人有自己的倔强,不好意思低头说软话。
然而,等林与然集训回来,却得知姚阿平出车祸,在医院昏迷不醒。
她再也没有和妈妈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郝清河讹了肇事司机一大笔钱,却没拿一分钱出来给姚阿平交手术的费用,连个护工都没给姚阿平请,把人扔医院就不管了。
还是奶奶得知了消息,跑来医院照顾姚阿平。以前就常听姚阿平说,奶奶对她比她亲妈对她都好,待她跟亲闺女一样。
在医院里,林与然听着奶奶心疼又气愤地说:“文成他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干嘛非要嫁给那个人渣,把阿平打成这样。”
林与然才知,姚阿平身上的伤不全是车祸所致。她趁郝清河不在家的时候,回到家,查看了监控。
在她进入画室集训后,姚阿平跟郝清河提出了离婚,但郝清河不同意,两人扯皮了近半年。
最后,郝清河提出要离婚可以,但是必须把那十万彩礼还回来,还说姚阿平嫁过来,她手里的钱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必须把她银行卡里的钱分他一半。
姚阿平明确告诉他,彩礼她可以想办法以后慢慢还,但是她银行卡里的钱都是林与然爸爸留给林与然读书用的,不算夫妻共同财产,不可能分他一半,并告知他,那些钱已经全部用来给林与然报班了,一毛都不剩。
郝清河听完气愤不已,对姚阿平大打出手。
从监控录像里看,郝清河整整打了姚阿平一个下午,姚阿平被打得承受不住,瞅郝清河打累了喘歇的空档,趁机跑出门躲,结果,跑太急没看车,被一辆货车撞飞。
那种程度的家暴,已经够到判刑的程度了,但是林与然没有着急报警,她从当天的监控里看到,郝清河买了一小袋那种金黄色胶囊,并约人在后日来家里一起吸,应该是把讹来的钱都用来买那玩意了,并兜售给其他人,还提供吸食场所。
家暴判不了多少年,但是藏纳、兜售毒品,提供场所聚众吸毒,能判不少年。
林与然打定主意,后天,她要瞅准他们聚众吸毒的时间,报警。
可隔天,她和迟曳在网吧过夜的事被班主任陈文丽抓了现行。
学校甚传他俩在谈恋爱,加上一起过夜,完全超出了早恋的范畴,陈文丽在当天就请了双方家长来谈话。
她家里能请来的也就只有郝清河了。
郝清河看到迟曳妈妈开的豪车后,竟然厚颜无耻地借这事敲诈迟曳的妈妈。
林与然犹记得迟曳妈妈当时看她的眼神,极尽嫌恶,像看一只臭虫一样。
她长这么大,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友好的,或是欣赏的或是羡慕的,从来没有人那样厌恶过她,她没想到第一个厌恶她的人会是迟曳的妈妈。
甚至,在她录下郝清河敲诈他妈妈的音频,把内存卡抠下来递给他妈妈时,他妈妈避了一下,要不是那是可以免除她麻烦的东西,他妈妈估计碰都不想碰一下她用过的东西。
也就是在那刻,林与然才意识到,她和迟曳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们一点都不般配,她所有的骄傲都是那么可笑,她仅仅只是成绩好而已,她的家庭破碎,有瘫痪的母亲需要照顾,有巨额的债务要偿还,她还有一个人渣继父。
而迟曳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
她根本不配。
那天起,她连那个小小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家不能回,也没有钱可以让她住宾馆,她只能去医院挤在姚阿平病房狭窄的过道里打地铺。
那天放学后,林与然回家拿枕头和被褥。
她在外头确认过,郝清河没在家,才开门进去。然而,在她抱着被褥往出走时,郝清河回来了。
郝清河喝得伶仃大醉,手里拎瓶酒,摇晃着身体进来,看见林与然,立时暴怒,把手中酒瓶向林与然的方向砸过来,咒骂道:“不要脸的贱货,老子打牌呢,你老师喊老子去谈你早恋,害老子输了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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