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张姨现在为了烧菜,每天都要在群里问家里别的阿姨,群都拉了好几个,还让人寄虫草过去。”
  严律没多言,就道:“嗯,确实不太好养,太瘦了。”
  母亲:“可能也是要考试了,压力太大的缘故。”
  “你没有劝劝他吗,有你在,他其实考多少分都……”
  母亲不知道何景新能考680,严律打断道:“分数当然重要。他的人生,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不过严律也劝过何景新不要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
  严律觉得何景新实力可以,考个985应该很稳。
  但何景新说:“我已经能考690了,我的目标是700分。”
  “我要考最好的大学。”
  五月,何景新开始为六月的高考调整状态。
  他不再埋头苦学,开始把作息调到七点半起床、十点睡觉,每天早上下午固定时间刷卷子,晚上就巩固知识点和错题集。
  周日,他又开始跟严律一起找贺筠打球了。
  贺筠也不知道何景新能考680、690,他的部分想法和严律的母亲有些像,也觉得有严律,何景新其实考多少分都可以。
  贺筠劝何景新:“放轻松,随便去考考,考得好,让你严哥给你挑个好学校好专业,考不好,也有你严哥给你兜底。”
  何景新没多说什么,他流着汗,坐在严律一条腿上,正吃一支雪糕。
  贺筠这么说了,他听到了,就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严律的手从后面搭了何景新的腰,听见贺筠的话,对何景新道:“别理他,当他放屁。”
  “我怎么就放屁了!”
  贺筠炸了,又不满道:“还有啊,为什么你买雪糕只买小景的,不买我的?”
  “我是个摆设吗?”
  何景新被贺筠炸毛的样子逗笑,笑得不行。
  五月底,何景新找了个时间,一个人坐车去了乡下。
  他父母在市里没有墓地,骨灰也没有放在塔灵,因为没有钱,当初下葬的时候,借了乡下远房亲戚的地方,就埋在田里一角。
  何景新跟着亲戚老太一起去父母的墓,空手去的,也没带什么东西。
  亲戚老太弯腰弓着背给坟头拔草,嘴里说着方言,念念有词,何景新跪在墓前给父母磕头。
  他磕完,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爸、妈,我马上要去考试了。”
  “我成绩还行,不出意外能考到六百七八。”
  “你们这次保佑下我,好吗。”
  从坟头回来的路上,亲戚老太一直操着方言和何景新念叨刘芳婷,说刘芳婷很久不来的、以前还会来看看她,又说什么刘芳婷好像搬家了、不在市里了,问何景新知不知道他们一家搬去了哪里。
  何景新说他不知道,然后给了老太一些钱,让她有空来他父母这儿看看,其实就是花点钱,让老太一家能看在亲戚的份上,继续留着父母的墓。
  回程的路上,坐在车里,看着路两边大片的油菜花田,何景新心里挺平静的。
  快六月了,快考试了。
  他终于又将迎来人生一个重要的时刻。
  我可以的。
  他默默坚定地在心里想。
  终于,五月结束,迎来六月。
  何景新不刷题了,每天看看书、巩固巩固。
  当准考证,那张通往考场的通行证打印出来的时候,何景新对高考终于有了更切实的感觉。
  他没有紧张,只是想,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考试前两天,可以熟悉考场,严律开车,带何景新去了他的考点。
  何景新独自进学校看教室的时候,站在教室外,何景新有些恍惚,又有些感触——学校、教室,真是久别了。他回来了。
  我可以的。
  何景新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道。
  6月7日,严律送何景新来考场,学校外的一段主路因高考被封,车也开不进来,严律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步行送何景新。
  到学校门口,校门外守着一大群家长,严律也像家长叮嘱孩子似的,对何景新道:“考试别紧张,答题卡不要涂错,尤其是考生号。”
  何景新转身,和严律抱了抱。
  严律拍拍他:“加油。”
  何景新闭了闭眼睛,说:“我可以的。”“哥,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严律抚男生的后背:“我知道,我相信你。”
  何景新最后顺着人流从狭窄的入口凭准考证进学校,快进去前,他回头,又冲严律挥了挥手。
  严律看着他,像现场所有的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久,何景新坐到了考场,考试尚未开始,教室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等。
  这时有监考老师过来,弯腰靠近坐着的何景新,问他手腕的表是什么表。
  “石英的。”
  何景新解开表,拿给监考老师看。
  监考老师看了看,确认没问题,还给何景新。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考生都进考场,安静候考。
  又过了两分钟,负责拿试卷的老师走进教室。
  黑板上写着:语文 9:00—11:30。
  第40章 分数
  何景新考完后不管不顾、昏天黑地地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恰逢严律出差,知道男生要休息,已经很少发消息,也不打电话。
  就这样,发给何景新的消息也极少能得到回复,男生回了,也是说:【哥,我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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