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最后,何景新在严律一声“小景?”中豁然起身,跟屁股被烫到似的,一下就从严律腿上离开,站到了一旁。
  严律挑挑眉,不解:“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何景新背过身去,遮掩了神情和眼神中的些许慌乱。
  而事实上,他这会儿的心跳特别快,快得恨不得跳出嗓子眼儿。
  你做什么?
  何景新问自己。
  这时候早忘了刚刚在和严律聊什么,也早把林亦两个字抛到了脑后。
  不久后再看向严律的时候,何景新的心跳没那么快了。
  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现在看严律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
  他开始留意到一些在他看来莫名的、以前根本不会注意的微小的细节。
  比如严律的睫毛、嘴唇、喉结,严律的手、掌心温度、指缘,乃至手背臂膀上的经络青筋……等等,很多。
  还有一点——
  何景新一向是喜欢与严律亲近的,包括不限于挨着、牵手、抱抱、睡一起。
  他承认,也知道,他依赖严律,甚至可以说有点黏人。
  可突然的,这个早上开始,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羞于靠近严律。
  他坐严律腿上,过去多寻常的事,今天不行,他别扭。
  严律送他离开酒店回学校的时候搭他的肩膀,也是多寻常的肢体接触,可何景新今天怎么都觉得有点肉麻,被搭着的时候,人都僵了一瞬。
  尤其是车后坐着聊天,隔着中央扶手,严律的手伸过来抚他的后脑与脸的时候,何景新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躲开,不想被严律的手碰到——好在他忍住了,严律也没察觉什么。
  于是到学校,基于这些反常,何景新几乎是逃似的下车闪了。
  到底怎么了?
  他自己都纳闷。
  当天,上课还好,等去图书馆自习,何景新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到早上,想到自己那时候的感觉和反应,想到他莫名留神到严律的喉结与手背青筋血管,真的越想越觉得不对。
  当晚,回寝室,苏正珺、祁浩、朱墨都在,何景新坐了下苏正珺的腿,又拿起祁浩的一只手看了看,最后还凑近瞄了眼朱墨的喉结。
  朱墨看何景新凑在他脖子旁边看他,心虚道:“你这拿我当大体老师,研究怎么切我喉咙管儿呢?”
  何景新起身,蹙眉思考:没有不正常啊,都正常啊。
  为什么他早上和他哥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反常?
  而等不久后严律打来电话,何景新接通,手机刚附耳,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低沉磁性的“小景”,何景新突然跟过电似的浑身一颤。
  这一颤又把何景新颤懵了,好半天没吭声,直到听见严律问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当晚的这通电话何景新打得全程不在状态。
  因为他突然莫名又留神到严律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传到耳膜上,像羽毛扫着肌理,令人心痒。
  等打完电话挂断,何景新趴到桌上,侧头,脸颊贴着桌面——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呀?!
  接着还有更反常的:
  晚上临睡前,何景新照例给严律发晚安才闭上眼睛。
  可闭上眼睛后,何景新怎么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严律、严律、严律。
  何景新来回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一下坐起身,与站在梯子上刚要爬床的祁浩对了个正着。
  祁浩吓一跳:“靠,你干嘛?”
  何景新这样反常的面貌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在学校该上课上课,该看书看书,一如既往地认真用功,之前的那点不对劲就像只是个没引起多大波澜的小插曲,过去也就过去了。
  隔了没几天,严律又来了a市,发消息给何景新,人和车都在校门外等。
  何景新收到消息,麻溜地从图书馆出来,人是跑着抵达的北门。
  到北门,看见严律的车,何景新就笑了,以更快的速度跑过去。
  拉开门,何景新第一件事不是钻进去,而是弯腰探进视线看向后排的严律:“哥。”
  严律隔着中央扶手坐在另一边,侧头看着他,脸上也有笑意:“上车。”
  何景新边解下背包边跨步进去,奇怪道:“你又出差了吗?”
  不久前刚来,今天又来了。
  严律却说:“想你了,不行吗。”
  一瞬间,何景新心底跟灌蜜了一样甜。
  而瞥向身旁的余光里,何景新注意到严律今天穿了灰黑色的衬衫,西服外套没穿,衬衫外是一件同色马甲,纽扣都系着,下半段勒出紧窄的腰身,胸口依旧鼓囊囊的,显露出宽阔的肩膀与肌肉明显的前胸。
  何景新看到了,余光连瞥了好几眼才没有接着再看,正常与严律聊天叙话。
  严律确实没察觉这些,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此刻,何景新的背包里多了一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书名叫——同性恋研究:历史,经验与理论。
  第48章 喜欢
  严律之所以隔了没几天又过来,其实是想“补偿”下何景新,觉得自己上次太过,那样命令何景新不要和一个人再接触,可能吓到了男生。
  他今天来,带何景新去繁华地段的商业区吃了好吃的、逛了街,顺便给何景新买了些后面天冷了可以穿的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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